晚飯,徐進教拍著魏四的肩膀讓他坐到自己身邊,又把碗中的肉夾給他。魏四受寵若驚。
“徐奉禦,你好偏心。”焦飛開玩笑地道。
徐進教拿筷子敲他一下,“你要是能給咱馬場攬上這好事,我就偏心你。”
“是哦。”崔傳書道,“喬滿聽聞此事,鼻子肯定都氣歪了。”喬滿負責另一馬場,也常來此處賭博。
“哈哈,他就幹氣吧。”徐進教大笑。
魏四很糊塗地問:“為什麼能養那三匹馬是好事呢?”
徐進教點點崔傳書,“你給他說說。”
“這第一嘛,皇上若要騎馬就會來咱們馬場,咱們就可以見到皇上。”
“你們沒見過皇上?”魏四驚奇不已。
“哈哈,我進宮十年,見過三次。”徐進教大笑答道。
“我們都未見過。”焦飛搖頭。
王實不說話,直接搖頭作答。
魏四心想,我倒近距離地見過一次呢。
“我隻去年遠遠地看見一下。”崔傳書繼續道,“這第二嘛,有了這三匹馬,就會多出很多實惠。比如夥食就會好很多,不像現在,就那麼幾片肉。”
“好嗷,有肉吃!”賈西西叫道。
“哈哈,大家好好幹,我不會虧待大家。”徐進教不想崔傳書再說下去。再說下去就要牽扯到補助的銀兩。
兩日後,三匹汗血馬來到,進入專門為它們準備的馬廄,焦飛專門伺候它們。馬場已有好些年未用這馬廄。
多了這三匹馬,魏四的工作稍微忙碌些,但他已熟練,反而比之前快了許多,常常隻消半日就把全部工作完成。
到傍晚,他就會去夥房幫忙。同樣的材料,他炒出來的比賈西西可口許多。到後來,徐進教幹脆隻讓賈西西蒸饅頭做米飯這類,炒菜什麼的全交給魏四。
魏思樂得如此。他希望自己無空閑,無時間去體會。
李廷機卻希望自己空閑下來,因為他已受不了別人的口水。亓詩教等人幾乎天天拿他那個死去學生說事,沈一貫等人幾乎天天提起皇上絕食時他的態度。
李廷機已交上五份辭呈,萬曆毫無反應。為了表達自己辭職的決心,他作出重大決定。讓全家老小卷鋪蓋回老家,房子捐給窮人,他自己一個人跑到一座破廟裏住了下來。
接下來,他又繼續寫辭呈,他很想知道皇上到底能撐多久。
田義剛說一句:“皇上,李廷機大人又上辭呈。”
“燒了!”萬曆還是這兩個字。
田義猶豫下,建議道:“李大人辭職的意誌堅決,有許多大臣上奏彈劾他。要不皇上您……”
正在吸大煙的萬曆放下煙槍,不睬他,喊道:“小輔子。”
王朝輔從忙入內,“奴才在。”
萬曆雙手比劃吹簫的動作。
“奴才明白。”王朝輔頓時領悟出聖諭,是想聽簫,便欲去蒔花館喚楊留留入宮。
“你明白什麼!”萬曆向他眨巴下眼睛。
皇上欲再往蒔花館。王朝輔馬上笑了下,道:“奴才懂了!”
田義見這主仆倆象在玩猜謎遊戲,隻好謝恩退出。
皇上在蒔花館的風采早在京城傳開,此次去必須要不一樣。他已查清尤三妹和楊留留的表親關係,找到三妹,直說皇上晚上欲去蒔花館。
尤三妹想了好久,來到蒔花館通知楊留留。
“啊,我該怎麼辦呢!”留留驚愕萬分。
尤三妹笑道:“你隻管吹簫就是,其餘的交給我。”
楊留留搖搖頭,“恐怕皇上是來答題的。”
“那你就出兩道簡單點的,讓皇上答出。”
留留又是搖頭,“那樣顯不出皇上的聰明,恐怕他不會高興。”
“那咋辦呢?”三妹陷入思考。
“姐,我把題目先告訴你,如果皇上答不出,你提示一下。”
“皇上,今晚三妹與你同行。”一入養心殿,尤三妹便行禮說道。
萬曆“哈哈”笑道:“有神捕三妹同行,朕開心得很。”
王朝輔笑道:“三妹武功高強,有她伴君,奴才方敢在外候著。”
“你為何不入?”萬曆不解。
“奴才上次去過,恐別人認出。”王朝輔解釋,“奴才不懂音律,不解風情,在旁又恐擾了皇上興趣。”
萬曆大笑,“哈哈,朕也曾去過,難道別人認不出嗎?”
尤三妹得意地道:“皇上放心,三妹稍微給你易容後,任誰也難以認出。”
“好嘞,好嘞。”萬曆興高采烈地直拍手,象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