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靠過來一點,”樓子規說。
寧小藥往樓子規的懷裏又靠了靠。
“以後下雨天出門,要記得打傘,”樓子規叮囑寧小藥。
寧小藥說:“騎馬打傘?”
“那就是穿蓑衣。”
“哦。”
“一會兒回宮我去慎刑司審那個豔紅,你早點休息。”
“哦。”
樓子規低頭看看懷裏的人,說:“明日是大朝的日子,你忘了?”
寧小藥僵住了,又要大朝了?!
“明日上朝,記得要……”
“咳咳咳,”寧小藥咳嗽,說:“我病了哦,明天能不上朝嗎?”她要讓秦軒和阿欣姑娘趕緊離開京師城,還要處理宮裏的那個小桃花,還要打聽督師大哥的事,她很忙的啊,她哪有空坐那個大殿上聽李閣老們幹嘴仗去?更重要的,她不想看見李閣老啊!
樓子規抬手摸摸寧小藥的額頭,寧小藥的額頭微涼。
“咳咳,”寧小藥繼續咳。
“好吧,”樓子規說:“那就宣旨罷朝好了。”
寧小藥頓時就不咳了。
這是個姑娘,還能真當皇帝嗎?樓子規跟自己說,不上朝就不上朝吧,先皇幾年不上朝,也沒見這人就丟了江山。
“督師你說謝安世跟駱家兄弟還會再打了嗎?”危機解除了,寧小藥摸摸袖口裏的油瓶,問樓子規。
樓子規說:“駱家兄弟不敢再打了。”
“咦,”寧小藥拖了一個長音,看來她挑撥離間的功力還是太差了,得修練!
大宅的書房裏,管事的打開了暗格,將裏麵的物件仔細看了一遍,單將謝太後的五千兩銀票拿了出來,跟趕到大宅的謝太師稟道:“太師,暗格裏的東西沒有少,這是太後娘娘給大公子的銀票。”
“放下吧,”謝太師點一下桌案。
管事的將銀票放下就退了出去。
謝太師看一眼狼狽不堪的兒子,起身走到駱氏兄弟麵前,道:“樓子規此人奸詐陰毒,兩位賢侄日後再對上他,要小心。”
“是,”駱家兄弟忙躬身應聲道。
謝太師叫過謝安世,抬手就在謝安世已經紅腫青紫的臉上打了一耳光。
謝安世敢衝駱氏兄弟發狠,但對自己父親的巴掌,謝三公子是一聲也沒敢吭。
“豔紅?”謝太師道。
謝安世給謝太師跪下了,說:“父親,兒子冤枉。”
“那園中人的眼睛都看錯了?”謝太師冷聲道。
謝安世說:“豔紅突然栽倒,兒子隻是扶了她一下。”
“放肆!”謝太師怒聲道:“豔紅是毒門中人,武藝高強,她會有栽倒的時候?”
謝安世張嘴呆住了,豔紅不就是謝來寶的一個玩意兒嗎?這女人還毒門中人,武藝高強?
駱大公子衝謝太師行禮,道:“太師,若是無事,在下與駱瑞就告退了。”
“你們回營去吧,”謝太師看著駱瑋時,臉上的神情馬上就和緩了下來,客氣道:“今晚勞你們兄弟跑這一趟,辛苦了。”
駱瑞跟著自家大哥騎馬走出香紗巷口了,忍不住道:“太師那話是什麼意思?”
駱瑋道:“太師在告訴我們,那個女人不是一般的女人,就算跟謝安世有什麼,那也隻是風流,無損身份。”
駱瑞想罵,但是看看身後跟著的兵馬,駱二公子又把這口氣忍下了。
駱大公子突然一笑,小聲道:“那麼厲害的女人被樓子規抓走了,這下子又有熱鬧看了。”
“大哥?”駱二公子聽不明白了,自家大哥到底是站哪頭的?
“那個宅院裏一定有明堂,”駱大公子道:“不過與我們無關。”
駱瑞撓頭,總感覺自家大哥有要跟謝家翻臉的意思。
駱瑋的臉在大雨之中鐵青一片,良禽折木而棲,若是謝家要敗,那他們駱家不可能陪著謝家去死,比起整個家族,一個妹妹的份量太輕了。
“廢物!”謝太師在書房裏,一記踹心腳,將謝安世踹倒在地。
謝安世捂著心口委屈道:“父親,樓子規突然帶著大批禦林軍殺到,兒子手裏的那點人手,怎麼可能攔得住他?”
謝太師撫一下纏著厚布的頭,他這會兒頭暈著,惡心想吐,若是寧小藥在,就會告訴太師,這是腦振蕩的反應。
謝安世從地上爬起身,跪在謝太師麵前,道:“父親,地室裏的人都死了,兒子都數過了,這些人都是麵目全非,就是讓樓子規拿走了屍體,兒子想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謝太師後退幾步,坐在了坐椅上,道:“你沒數錯?”
“兒子不會數錯,”謝安世膝行上前,“兒子不敢數錯,那些屍體兒子都一一看過,不可能有錯。”
謝太師捶一下坐椅的扶手,那看來今晚,樓子規是空忙了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