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疾漫漲的洪水,隻來急折斷了河兩岸少數單獨生長的蒼翠樹木,並沒影響到河岸兩側大片蓊鬱的青山巨樹。經過河水洗刷之後的樹木愈發的青翠挺拔,山腳下稀疏有幾處樹枝丫上掛著些白色的不明之物。
漫天的白雲輕輕淡淡的,好像萬千的棉絮隨意灑落。若大的洪水沒有帶著這片天地之間的所有生機,一隻隻鳥兒接二連三爭相出來歡唱。
連綿的青山此起彼伏,綠水獨居於青山之間,山間各處僅有鳥獸蟲鳴,絲毫沒有見到半點煙火。
“爸、媽,你們看,我就說嗎?像這種地方的景色才好看,才更的迷人。天然生成,不加修飾……”一道屹立在船頭的身影,深深吸了一口空氣中的清新空氣。山的味道?水的味道?有別於大城市裏嘈雜與煩悶,令人心情舒爽極了。
小小的船艙內坐著一個臉色慘白的婦人。聽到那話,極為不屑的輕哼了一聲,真不知道他這個兒子的腦袋是不是讀書給讀傻了,那麼多的名山大川他不要去,偏偏要來這麼一個又破又爛的小地方。吃的住的很差勁不說連個交通都如此的不便利。既然連船都少得可憐,好不容易雇到一條船,又破又舊,讓她都懷疑能不能坐人,坐上去又安不安全。都怪他那陰陽怪氣又氣死人的兒子,偏要坐著出來遊玩。害她不停的暈船,早上吃的東西都快吐光了。現在還一個勁說這麼個雞不拉屎鳥不生蛋的地方還是如何如何的好看。真不知道她是不是活見鬼了,沒一天讓她給省心的。
“兒子,我們還是早些回去吧。你看你媽都難受成這樣子。”坐於婦人旁邊的男子,憂心忡忡的說。從一開始他就無心欣賞這些湖光山色,一心隻關心著她身邊的那婦人。
聞言,立於船頭的男孩微微皺了下眉,唉,一聲輕歎,看來隻有他還有這個心,這個福分來享受這美好的一切了。
“好吧,爸,你等一下帶著媽去前麵的那個小鎮去休息。我還想再到處去看一下。”
無言的點了點頭,他知道或許也隻能如此,反正目的算是已經達到了,其他的也不必去管了。
誰知道她這個兒子一會兒又要做出什麼愚蠢的事,在難受她都得看著,“不行,這一個人我不放心,要不就讓你媽在這兒活受罪,要不你直接跟我回家。”
話沒多說,船身一晃,又一陣狂吐。
回頭望了望,那狂吐不止的婦人,男孩想過去安撫一下,心中又是一陣無奈,“媽,何必呢?我都這麼大的人了。到了小鎮再說吧。”那時候估計天已經晚了,也沒多太意思了。
努力甩開心中閃過的不快,繼續感受著這難得的寧靜與安逸。忽然間,目光觸到了一道若隱若現的白色身影。“那是……”心中頓時一片疑惑。
待船夫把船駛進,走過去一看,原來,果然,在這人跡罕至的山腳下,靠近這河水之滇,居然倒著個人。細看之下,居然會是一個十多歲的小女孩,女孩僅剩下一絲若有似無的氣息,此時要是送往醫院或許應該還會有救吧。
抱著一點希望,吳達想著要盡快往回趕才是,怎料這時一直在船艙休息著的吳大誌夫婦聽到外邊的動靜也走了出來。
“兒子,這是怎麼回事,這個丫頭是誰?趕快放下、放下,這外邊不幹不淨的人……”唐麗麗一看見自己的兒子抱著個陌生女孩,還不知道是死是活,就總覺得不那麼對勁,誰知這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媽,這個時候你就不能少說兩句嗎?等我把她送到了醫院,你再說什麼都不遲。”
心知他這媽一嘮叨起來就沒完沒了,平時也就罷了,可這人命關天,他可不想就這麼給毀了一大好青春年華。
唐麗麗一聽兒子居然不要把這來曆不明的丫頭送到醫院,更是不爽了,這要是送到了醫院不管救不救得活都是一禍害,絕對是留不得的。
“兒子,你傻了,你趕快給我把她放回去,她要是命好,自會有人管的,範不著我們來當出頭鳥……喂,兒子,你聽我說,你丫頭……”還想要說些什麼,可是,人家吳達已經自顧自把女孩抱上了船艙,還囑咐船夫快點駛回風和市,根本就絲毫不曾理會她在說些什麼。
七個多小時的航程,女孩的氣息越來越弱,臉色蒼白的尤如一張白紙,而吳達一直小心嗬護著,生怕一不小心連那最後微弱的氣息都沒了。旁邊坐著人直瞪眼睛,嘴巴也從女孩上船到現在也不曾停過,她努力勸說著,想要打消兒子救人的念心,可偏偏她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