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離開(1 / 2)

村子裏的人大部分都已經轉移到了山上,他們的都暫時安全了。

“村長,大夥兒都已經到山上了。這次洪水來得太快,太意外了,大夥兒都來不及準備,還有……”以前雖然每年都會有發大水,但是都沒有像現在這般讓人措手不及,而且還有好多人來不及通知轉移就已消逝在了大水當中。

古之年的臉上盡顯疲勞之色,“有丫頭他們的消息了嗎?”

“她和國華、勝陽他們一起都失蹤了。”

“大華,雅娟他們知道了嗎?”

“現在好像還不知道,他們還在忙著大夥兒的事。”

雅娟正安撫著驚魂未定的老人和小孩,替他們安排衣、食、信、行。忽然有那麼一瞬間,她的心神極其的不寧,總覺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可是有太多的事情壓著讓她來不及去他細思索。她不知道女兒已經淹沒在茫茫大水之間了。

大水來得猛也去得快,才不過兩天時間,大水已經漸漸的離開村子了。

望著村子裏的滿目狼藉,望著盡毀的家鄉田園,望著昔日的歡聲笑語已不複存在,人們的心沉痛極了。

家毀了可以重建,糧食沒了可以重新種植,可是人沒了,卻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

一個滿身又泥又水的大男孩衝進了人群中,扯著正望著遠方出神的雅娟的衣角,大聲嚷著:“媽媽,月月到哪去了,月月到哪去了,我已經有好多天都沒有看到她了,明明好想她啊!”

佳明晶亮的眼睛裏沒有一丁點兒其他的雜質,有的隻是滿滿的期待與盼望,他實在很想念月月,可是山上的可可姐姐卻告訴他,月月和爸爸、媽媽在一起很忙,很忙,叫他不要去打擾他們,他們有空了自然會來看他的。不然他們會很生氣的,尤其是月月,他不要月月生氣。可是他已好久好久沒有見到月月了耶!佳明不時歪時腦袋對著天空想著。

什麼?月兒沒有跟明明他們在一起,“佳明,你告訴媽媽,你這兩天都沒有看到月兒嗎?那天媽媽要你們一起走,你們沒有跟著月兒走嗎?”

佳明的天搖得像個波浪鼓,他解釋著:“那天,那天,月月要我跟著小敏先走的,她說,要我去山上等她的。”說著,低垂著腦袋,媽媽的臉色好難看哦,他不是故意不跟著月月走的,是月月不讓他跟著。

月兒,她的月兒,肯定出事了,臉色越來越白,心也越來越痛,難怪這些天,大家都喜歡來找她和大華;難怪這些天,他們連休息都不得自由,好像永遠被人跟著;難怪這些天,她都見不到月兒他們;難怪這些天,她一直都會心緒不寧;難怪……

“媽媽,媽媽,你怎麼啦?媽媽——”看著雅娟突然倒下,佳明頓時手足無措,眼淚水不爭氣的流了下來,月月說的男子漢不能哭的,可是,他還是哭了……

“雅娟,雅娟……雅娟,雅娟……媽媽,媽媽……”黑暗中好像有很多的人在喚呼著她,可是她的月兒在哪啊?一滴淚水不由自主的由眼角滑落,心還是那麼的痛……月兒,她的小月兒……

一雙大手慌亂撫上了她的眼角,卻又輕柔的為她拭擦著眼淚,嘴裏還喃喃說著:“媽媽不哭,佳明也不哭,佳明會很乖的,佳明會和媽媽一起等月月回來。”一會兒又手忙腳亂的擦著自己滿眼的淚水。

她已經暈迷了七天了,村子裏大夥兒忙開了。白天、晚上,不管有多累,不管有多遠,他們每天都會有人輪流來看望她,陪她說會兒話,希望能夠把她從沉睡與痛苦中喚醒。

“雅娟,你快醒來,快醒來啊……我和孩子們都需要你啊……月兒已經走了,可是我們不能夠再失去你了啊……”

“雅娟——你不能夠這樣啊——我們大家都已經忙得透不氣來了,你要快起來幫我們啊——你要一起來和我們重建自己的家園啊——”

“雅娟,至今我們還沒找他們,說不定他們還活著哦,你快起來和我們一起等他們,和我們一起找他們啦,多一個人多一分力量,我們不能少了你——”

“媽,你不能這麼狠心,沒有了姐姐還有我啊,你忍心丟下我們就這樣不管了嗎……”

“媽媽,你不要不理明明嗎?明明好想媽媽,明明好想月月……”

每天這樣的話都不停的重複著,大家和她細說往日的點點滴滴。他們可以一貧如洗,可以沒了家,沒了田,可是他們再不能沒有了自己的任何一個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