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他!
伽若緩緩地扭過頭,看著伸手扣住自己手腕的男子,冷笑:“懷風,你是要阻止我麼?”
“是的,我不能讓你殺人。”
“好,好。”伽若此刻已完全應有的冷靜,“我就看你怎麼阻止我了。”語畢,探出另一隻手,直指懷風要穴。
因為懷風的出現,薛驊靖也得到釋放,然而,他卻整個人癱倒在地,昏死過去。隨從見此,連忙扶起她,逃離凝碧樓。
伽若已與懷風交上手,兩人從凝碧樓上一躍而下,街市上的行人紛紛避讓。
凝碧樓上,青衣少年公子和妙弋並肩而立,看著樓下爭鬥的兩人,完全沒有要去阻止的意願。
“公子,你為何不去阻止他們?”妙弋實在看不下去了,不明白身邊的人怎可冷眼旁觀,他們不是……
“那麼你呢?”青衣少年公子看著她,反問,“你為何又要對伽若撒謊?相信伽若對她的用情至深,你比誰都清楚吧。”
“我,我不知道。”是嫉妒吧,她嫉妒那個人。這五年裏,一直陪在他身邊的,是她,是她妙弋,是她妙弋!可是,那個人雖然不在,卻占據了他整個的心,占據了那該屬於她的位置。
“妙弋,你這樣,咳,咳,又是何必呢?”
何必?何必!
妙弋側首看著病弱的青衣少年公子,他正用一方白色的絲絹捂著嘴咳嗽著,隱約間可見絲絲血跡。
“愛上一個人沒有心的人,竟是這般心酸。”妙弋看著天際喃喃著,兩行清淚順著麵頰長劃而下,“如果,我能在她之前遇到他,如今,會不會是另一番景象。”
青衣少年公子微微平複了氣息,緩緩道:“是你的,就是你的,任誰,都奪不走。”看著迎風而立,淚流滿麵的紫衣女子,青衣少年公子笑得有幾絲虛弱,“但倘若不是你的,何必強求。緣份本就天注定,沒有誰先誰後;伽若他不愛你,隻能說你們今生無緣。”
“若是無緣,上蒼又為什麼要讓我遇到他,愛上他?”
“上天跟我開了個玩笑,一個讓我隻能流淚不能笑的玩笑。”
“人間自是有情癡,此情不關風與月。有些事是身不由己,有些事是心不由己。”青衣少年公子說著一躍而下,立在爭鬥的兩人中間,抬頭看了一眼樓上那一襲紫衣,又緩緩收回目光。
“舒河,你幹什麼?讓開!”懷風氣急敗壞地對著青衣少年公子大吼。
“你要和懷風聯手麼,舒河?”另一端,伽若冷冷的說著。
“伽若,你……”懷風怒斥,卻被舒河出手製止。
被喚作舒河的青衣少年公子慢慢轉過身,看著伽若,有條不紊地說道:“伽若,真的要如此地敵對我與懷風?我們……。”不知為何,舒河突地不再說話。
“舒河,你跟這個冷血的家夥囉嗦什麼呢。像他這種無情無義的人,怎麼會想到什麼情誼。”
伽若的目光漸漸暗淡下去,緊握的雙拳也慢慢鬆開,似乎陷入沉思——是的,他們是他的手足啊!
凝碧樓上的紫衣女子吃驚的看著舒河,他,真的不是一般的人,總是能用最簡單的話語,觸碰到人心靈深處最柔軟的地方。
這,也正是他最厲害的地方吧。
“不管發生什麼事,我們都是兄弟,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手足算什麼?”伽若暗淡的眸子突地如刀刃般雪亮,“帝王之路上,是沒有什麼手足的。”
——盡管曾在父王麵前說過,不會傷害舒河跟懷風,但那是在他登上帝王之位之後;如今,他們都是他最大的阻礙,迫不得已之下,他會舍棄手足之情。
成大事者,必定要犧牲小我。這是自古就有的道理。
“原來,你竟是這般看待我與懷風的。”舒河聞言緩緩低下頭,“所以,你要除掉我們?”
伽若沉默不語,在他的計劃裏,除掉舒河與懷風乃是下下之策,不到萬不得已,絕不出此下策。
“伽若,你可知,我與懷風,並不是……”
“舒河,你瘋了麼?”懷風衝著舒河吼道,聲音大到覆蓋住了舒河的話,餘光不經意間瞥向樓上的妙弋,“現在還不能說。”
舒河回首對著懷風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懷風,咳咳,也許,我真的,太心急了。”
他們要說什麼?剛剛舒河說的又是什麼?因為懷風,妙弋沒有聽清舒河說了什麼,但從舒河那種如釋重負的表情可以看出,舒河所說的話,一定很重要;而懷風的反應更是肯定了她的猜測。
“伽若,可否找個地方好好說話?”懷風收起周身淩厲的氣勢,輕聲問到。
三人身形如鬼魅般從妙弋眼前消失。
想不到,他們三人的功夫竟達到如此境界,恐怕隻有師傅才能與之媲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