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霖澤哈哈一笑，摟上我的肩：“阿泓你可是越來越沒規矩了，連我東宮的事也要管了？”
這個倔強的弟弟卻並不畏懼，直直地迎著太子的眼神，氣氛一下子有些僵持了住了。
李林上前道：“太子姐夫，阿泓全是因為被我拉來的。你也知道我一向胡鬧，阿泓拗不過我，他是為了幫我。”
徐霖澤的目光在他們倆身上流轉了幾番，最終道：“行了，現在回宮興許還能趕上宵禁，為兄便不罰你了，下不為例。”
其實這個時候宮裏早就宵禁了，進不去宮門了。四皇子今夜也隻能隨阿林住在李府了。徐霖澤這麼說不過是隨便找個階梯原諒了他們，而且他用“為兄”自稱，可見他是想同這個弟弟親近些的。
待這兩個少年離去，徐霖澤的笑意冷卻下來，轉身道：“鄭常侍，今夜老四出了多少暗衛？”
一個黑影上前，走到燈下，被照亮了一張平靜的臉。鄭常侍答道：“三十二人。”
徐霖澤冷哼：“三十二人，便破了我東宮兩百暗衛，你們竟還無知無覺，無人通報於我？看來常侍年紀大了，心力也不濟，沒法為我調教出合格的暗衛了。”
鄭常侍倏地跪下：“奴才死罪，讓主子動怒了。除了三十二個暗衛，還有李二公子帶著李府的二十個高手。殿下也知道，李府的人都是李樺公子一手培養的，實力可以想象。不是奴才脫責，確實這些人使詐，他們可隨時攻入，我們卻得死地守衛，實在不占優勢。奴才發現了這一情況，正要彙報主子，主子卻先一步發現了。”
徐霖澤的麵色仍是陰晴不定。
“況且李二公子和四殿下二人身手極佳，還沒有能拿得住，也敢去拿他們的暗衛。”鄭常侍見徐霖澤不說話，又低聲補了一句。
我看著徐霖澤的側臉，握了握他的手。
他反握了我的手，麵龐轉向我，在我額上一吻，道：“夜深了，這回真該歇了。”牽了我的手就往房裏走去。
走著又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了還跪在原地的鄭常侍一眼，淡淡道：“起來吧。”
我知道今夜徐霖澤是看出了他這個閑散弟弟的實力。不管是他的身手，他對徐霖澤的毫無所懼的心態，亦或是他驚人的暗衛力量，讓徐霖澤開始重新審視他眼中這個閑雲野鶴的老四的真正實力。
他對我道：“十年現在閑著，讓他空的時候去調教一下東宮的暗衛們。”
我點點頭：“他有過訓練侍衛的經驗，不過侍衛和暗衛一明一暗，總有些差別。我且讓他試試吧。”
這件事總是與我有關，我不知道四皇子是不是故意向太子施壓，向他挑戰，或是逼他有所動作，自亂陣腳。不過引起徐霖澤注意的目的確實是達到了。
蔣婉兒著了風寒，病了幾日。她原本就有氣血虧的毛病，病又連著病，來勢洶洶，真如山倒，一月了也未見好轉。
我去看過他幾次，宮中的禦醫來了一撥又一撥，整間房裏盡是濃濃的藥味。蔣婉兒躺在空曠的大床上，床頂暗色的紗幔垂下來，將她的臉粗略地擋住了。
“太子妃可好些了？”我走上前。
“你來了。”她伸手撩開紗幔的一角，露出憔悴的麵容和散亂的黑發，“怎麼又叫我太子妃了，幾日不見，妹妹又同我生疏了？”
我微笑道：“姐姐的身子是最重要的，隻要姐姐身子安康，讓妹妹叫姐姐什麼都行。”
她的麵色極差，臉麵的輪廓看著也消瘦了一圈，卻仍笑道：“讓妹妹擔心了。也不是什麼大病，可不知什麼原因，這身子就是難好。”
“姐姐是太操勞了。能幹的人就是如此，姐姐日後可不必事事操心，凡是以身子為重。”我道，“府中還有鄭常侍，姐姐大可將心放寬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