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惜了母親大人未能享得身後尊榮，兒孫之福。”
徐霖澤聽了我的話，淡淡笑道：“你不知道，母親是心淡如水的女子，她是不願徒擔這些個尊貴的虛名的。”
我對他們的母親是越發好奇了。徐野對正妻比較思懷，對這個女子似乎並不是很用心，可見她生前並不受寵。倒是生的這兩個兒子，在他們對母親的懷念當中，我對這個女子有了大概的印象。
她是一個地位不高，在徐府中也並不受寵的女子。作為徐野的妾室，她安分守己，與世無爭，隻對自己自小研習的醫術有興趣，卻並不看重深宅府邸的你爭我鬥。她應該比較疼愛長子，可徐霖澤這個長子肯定做了什麼對不起母親的事。所幸老天垂憐，她又得到了一個次子，懂事而孝順。隻可惜今生福分不夠，早早離世，隻能成為兒子們口中的先母。
她愛不愛徐野我不得而知，但徐野對她，縱使沒有寵愛加身，一般的禮待應該是有的。她知書達禮，嫻靜聰慧，徐野對這樣的女子有些憐惜，讓她先後有了兩個兒子，也不算是完全不寵。
徐霖澤輕輕摟住了我，將下巴蹭在我額頭上：“母親是一個很尋常的女子，她沒有你的聰明和漂亮，但卻是一個很好的人。日後磕著碰著，記得跟我說，我會好好護著你的。”
我淺笑：“殿下這是在吃醋？”
“阿泓怕是真對你動了心思。”
我搖頭：“隻怕他動的不是我的心思，而是殿下的心思。”
“我像父皇，老四卻像母親，他根本沒有奪儲之心。就像你弟弟李林，你覺得他有阿樺那樣的仕宦之意嗎？”徐霖澤道。
我辯駁：“阿林和四殿下不一樣。阿林生性單純，他就是愛玩，沒有別的心思。”
“不管老四是什麼心思，我告訴你，你是我的。”
他的唇剛壓下來，外邊卻突然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徐霖澤一警覺，上前幾步就踢開了房門。
紅衣白衣兩位少年，在月下並肩站著，一時猝不及防，顯得有些尷尬。
我趕緊上前：“李林！你在胡鬧些什麼？”
他望一眼四皇子，略帶心虛又有些委屈道：“都是白日裏姐姐一人回府歸寧，阿林自然擔心姐夫待姐姐不好。方才同阿泓喝酒，喝著喝著越發覺得斷不能讓三姐一嫁人就受委屈，於是我便拉了阿泓偷偷潛入東宮想要探探姐夫到底……”
“住口！”我氣得打斷，“東宮也是能擅闖的嗎？”
“阿林都是擔心三姐！”他回嘴道，“三姐白日能玩得這麼開心，足可見你平日裏在東宮並不開心。可憑我一人的能力進不了東宮，這裏先後有五道暗衛，兩百多人時刻守著，皇家暗衛又那麼厲害，我隻能拉上阿泓，動用他的暗衛協助我。”
我心裏其實更多的是感動。
阿林這孩子雖說貪玩，卻是真的把我當姐姐。這讓我覺得其實有個弟弟也是件不錯的事。
徐霖澤嘴角噙著一抹笑：“那你倒是說說，今夜你們都探到了些什麼。若是說對了，我便不追究你們今夜私闖東宮之罪。”
四皇子上前一步：“皇兄如此警覺，離內房十步開外我和阿林便已被皇兄抓了現行，今夜本就是無用功了，皇兄要罰便罰，隻望皇兄憐惜美人，稍加愛憐。”說這話時卻並不看我，一本正經的樣子。
言外之意是指責徐霖澤對我不夠好了。弟弟對不明就裏指責兄長對嫂子不夠好，確是有些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