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水琉璃音落,眨眼間,那些毒蟲鑽入土中,消失無蹤。
水琉璃沒有理睬他是否驚愕,而是視他如無物般走到那女屍旁,從懷中取出一個玉瓶,打開塞子放到地上。白羽凰認出,這正是她在鳳鸞宮拿出的瓶子。
“這是什麼?”白羽凰似是從聽到關山燕三個字起就放下了戒備。有幾番好奇地想靠近觀看,卻見那少女再次開口。
“三尺,你若近我三尺,便與她同一下場。”
水琉璃頭也沒抬,繼續手上的動作,可徹骨的寒意十分明顯。白羽凰一挑眉,卻當真停在了三尺之外。
隻見水琉璃輕輕敲了敲玉瓶。在極其寧靜的環境下,白羽凰清楚的聽到瓶中傳來一陣嗡響。隨著敲擊聲越來越急,“嗡嗡”聲越來越急,越來越響。
“啾——”突然,女屍上傳來一聲尖銳的慘叫,那血肉模糊的臉上忽然鼓起一塊。隨著一陣血肉撕破的聲音,一團肉瘤般的東西猛地躥起,怪叫一聲,向白羽凰撲去。
白羽凰負手身後,一個側身躲開那團惡心的東西,目光卻是注視著水琉璃。
水琉璃冷笑一聲,抬手將手中的玉瓶砸碎在地。那團肉瘤又發出一聲慘叫,在地上貌似痛苦地扭動起來,每扭一下,肉塊便脫落幾分。不消片刻,原來巴掌大小的肉團變得隻有半個指甲蓋大小,似是隻小蟲,在緩緩蠕動。
水琉璃冷聲道:“孽畜,還不帶路。”隻見那小蟲扭了扭身子,發出一聲類似畏懼般的呻吟,竟從柔軟的背部展開一雙翅膀,嗖地一聲向東飛去。水琉璃抬手在地上撒下一片粉末,抬步跟上。
“苗疆蠱術……”白羽凰饒有興趣地勾起嘴角,亦是飛身而去。地上,那女屍迅速腐爛,化作一灘血水……
那飛蠱一直向東飛行,一直飛到了東城門,從門縫中飛了過去。此時已過了時辰,京中守衛早就關了城門。水琉璃皺了皺眉,轉身向守衛走去。
白羽凰跟了一路,自然是猜到了水琉璃雖然速度極快,卻無法躍過城牆。他很好奇,這個古怪的女人接下來會做些什麼——要知道,白景帝早有明令,時辰一過,若無皇上的玉符,決不可再開城門。
水琉璃走向那兩人。最前麵的守衛架起長槍:“什麼人!時辰已過,還不速速離……”
聲音突然間停止。不知道水琉璃做了什麼,隻見那持槍阻攔的守衛都放下了手中的長槍。“開門。”水琉璃冷冷地吐出兩個字,兩個守衛上前乖乖地放下了城門,讓水琉璃走了過去。
望了望那八個失魂的守衛,白羽凰眯了眯眼,繼續跟上。
一路走來,這兩個人,一個一臉冷然地直走,一個饒有興趣地跟著,倒是都不發一言,有幾分詭異。
一陣夜風徐徐吹來,水琉璃突然腳步一停,臉色更寒了幾分,加快了腳步。
“這樣,來不及。”白羽凰飛身上前,將水琉璃攔腰抱起,那速度竟是又快上一倍!
“鳳翔九天……”水琉璃眼中閃過一絲了然,向那飛蠱一揮手,嗬道:“快!”
隨著一聲厲喝,那飛蠱的速度竟是也快了數倍。白羽凰摟著水琉璃飛掠,卻依舊是一臉的隨意,看不出吃力的模樣。夜風中傳來的硫磺味越來越濃,一個起掠間,兩個人已經看到不遠處的一間宅子以及那衝天的火光。
那飛蠱慘叫一聲被烈火吞噬,白羽凰清楚地聽到懷中人發出一聲冷笑,不及反應,左臉頰已傳來一陣刺痛。
“讓開。”水琉璃冷冷地抽出身來,向來時的路走去。
白羽凰眯起眼,嘴角劃過一絲冷意:“我好意助你,你為何這般作為?”
“哼。”水琉璃在柳樹前停下,轉過身來回望白羽凰,眼中是滿滿的不屑。
白羽凰一皺眉。突然,身後的宅子傳來一陣崩塌聲,下意識的回望一眼。可等他再看之時,樹下,哪還有水琉璃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