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礙,哀家累了,這酒杯也拿不穩了。也罷,皇兒,你們繼續。哀家先行回宮休息了。”景帝點點頭,一旁隨侍的女官連忙扶住太後,離開。
小小意外過後,宴席照舊,司徒逸撇撇嘴道:“嚇死人了,小妹,你說是不是?小妹?”
沒人回應,司徒逸皺眉,手摸向腰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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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先退下吧,哀家要休息了。”鳳鸞宮內,太後屏退內侍,上榻安歇。
侍女已熄滅燭火,諾大的宮殿一片漆黑。風吹開窗,月光下,一道白色的身影已出現在榻前三尺之處。
白羽凰伏在房梁上。作為三皇子的他,外人口中平庸無能,而他本人也似乎並不想卷入皇位的爭奪之中。在這麼一個關鍵的時刻,白景帝最信任的太後身邊滿是各種勢力的眼線。為了不給自己惹麻煩,白羽凰隻好經常悄悄潛入鳳鸞宮,給最疼愛他的皇祖母請安。此時,他盯著太後榻前的少女,如一隻蓄勢待發的豹。不難想象,若是榻前之人有什麼異常舉動,他決定會毫不留情地給予一擊。現在不動手,隻是很好奇,那個形跡可疑之人有何圖謀。
水琉璃立在榻下,卻不在前進,就算距離不近,白羽凰也能清楚地感覺到她身上的冷意。
“出來。”一聲輕嗬後,水琉璃塞緊手中的一個玉瓶,轉身離去。
白羽凰皺了皺眉,飛身追去,可越追越是心驚。剛剛在鳳鸞宮內,從那人的呼吸看來,明顯是不會武功之相,可此時白羽凰暗歎,今日若非他恰巧想去探望皇祖母,換作京城之中任何一人,絕對都無法追上這女子。
那水琉璃明明是在地上步行,卻速度驚人。偶爾遇上巡視的大內侍衛也沒有阻攔她——不,或許說,他們根本沒有看見她。
水琉璃冷哼一聲,她早就發現了那個一直跟蹤她的人,隻不過那人似乎暫時沒有惡意,她也就就懶得出手。看看手中的玉瓶,現在,有更重要的事。
順著那個玉瓶裏的小東西的指引,用一些手段甩開那個跟蹤的家夥,水琉璃閃身進了“冷香殿”。與鳳鸞宮的華麗高貴不同,這荒蕪之殿,充斥著淒涼的氣息。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飄散在空中,讓水琉璃變了臉色。聽到有聲響從後方傳來,暗罵了一聲“真煩”,還是找了個地方先隱藏了身形。
白羽凰一路追到冷香殿附近,還是失去了水琉璃的身影,想了想,還是踏進了這個廢置已久的冷宮。
院子裏,萋萋芳草,長沒膝蓋。不遠處野草被壓倒了一大片,有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從那裏傳來。
那是一具女屍,穿著普通宮女的服飾,卻看不清樣貌了——因為她的臉,像是被什麼咬去似的,坑坑窪窪,血淋淋一片。白羽凰皺眉,想俯身查看,卻聽見一聲冷笑。
“你若想與她下場相同,大可繼續。”那是一聲清冷的女音,白羽凰轉過身,有一瞬間震愣。
冰肌、雪顏……月光照在少女的臉頰上,讓人有一種窒息的感覺。鳳眼微翹,薄唇輕抿,一身很奇怪的白衣素服,似乎不是中原的款式,卻顯得格外適合。少女長的很冷很媚,蘇伶伶和她比起來也怕要黯然失色。但少女的神色很冷,周身的氣息更是冷得傷人。自從她開口的一瞬間,四周頓時變得寧靜。昆蟲也不敢鳴叫,似乎對向她很是敬畏。
少女很美很媚,可白羽凰眼底卻是一片冰冷。他勾起嘴角,可叫人感覺不到一絲笑意。
“你是誰?”這聲音很冷,不似水琉璃的冰冷,反而帶了幾分誘人心魄的魔媚,含著一種讓人不得不說的奇力。
若是有任何一個習武之人在這,定會大吃一驚。這簡單的問話,分明是眼前之人,用特殊的功法迷惑敵人,逼問線索。這本就要求極高的內力,而白羽凰在瞬息之間輕易使出,可見他的內力何等深不可測。
“退下。”白羽凰一皺眉,四周傳來一陣讓人頭皮發麻的“颯颯”聲——不知何時,四處已經聚集了上百條毒蟲。水琉璃抬起頭,眸底平靜無波:“我欠關山燕一個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