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來了。”
暮東流平靜道,站立在河邊的身體緩緩轉了過來,看著遠處急步而行來的兩人。
李尋歡沒有說話,隻是眼中看著暮東流一身恐怖傷勢的身體猛然大飲了一口酒。
就連阿飛也是滿目不可思議的神色,他去看了那結果,整處少林山門此時好像已化作一片陰地,放眼望去沒有一具全屍。
“這是給龍小雲的。”
暮東流從衣服中拿出了一本沾染著血液的經書,達摩易筋經。
“他筋脈被廢,此書號稱少林奇功,說不定不僅能治愈他的經脈還能更上一層樓。”
“另外,他已拜我為師。”
李尋歡身體一顫,眼中神色複雜。
“看來,這個世上我又多了一個還不清的人。”
他苦笑著。
“我要走了。”
暮東流沒有回答,看向北方的天空自顧的說。
“去那?”
李尋歡拿著酒囊的手一顫,就連阿飛神色也是一動。
“拿回屬於我的那把刀。”
暮東流若有所思的說著。
李尋歡死死的盯著暮東流的眼睛然後露出一絲痛苦。
“認識你這麼久,卻未曾請你喝一杯。”
許久,他苦澀開口。
“也好。”
暮東流一把拿過李尋歡手中的酒囊灌了一口,他喝過酒,但從未有此時的這口酒烈,如火燒,燒入肺腑。
“幾時回來?”
李尋歡眼中擔憂有之,澀然有之,總之情緒太多。
暮東流聞言身體立時一頓。
“若,此去不回,便當我從未出現過。”
說完,他又仰頭將囊中酒吞了個幹淨。
“若有一天江湖出現一名為雲天之巔的勢力,便有你要找的消息,你切莫大意,因為當他出現的時候,恐怕已做好了所有準備,也許,那將是此世前所未遇的恐怖對手。”
暮東流將酒囊甩給李尋歡,又看向阿飛。
“雲天之巔?”
阿飛牢牢記住了這個名字。
“走了。”
暮東流長嘯一聲,竟自河麵踏步而行,水不過膝,如仙人踏波漸漸遠去。
“你為何不勸他?他瞞得過別人卻瞞不過所有人,那副身受重傷的身體,而且,看來他也沒有把握去麵對那個對手。”
阿飛驚歎中帶著悵然看著那個漸漸消失的身影。
“若他不想去便不用人勸,若他想去,誰勸也沒用。”
李尋歡看了眼手中的經書,然後搖搖晃晃的提著空酒囊遠去,幾分蕭索,幾分寂寥。
……
風雪,似終年不化的風雪中,一個黑影忽隱忽現,他渾身裹著一層棉衣,好似很久未曾梳洗的頭發已經長到了背部,隻用一根布帶隨意的束著,來人正是暮東流。
“天山之巔?”
他雙目環顧不停,四周風雪遮蓋的地方卻好像瞞不過他的眼睛。
他花了一個半月去療傷,又用了半個月去將自己的狀態調整到最好,最後用了一個月趕路,一路狂奔急行,累死了九匹馬方才到達這裏。
他的背上背著一把刀,而且還是一口百煉好刀,隻因為他對這次所遇對手也沒有把握。
“嗯?有人。”
暮東流一裹身上白色披風屏住呼吸,整個人便立時和整片天地融為一體一樣。
那是一個麵容陰鷙的青年,此時正滿臉驚容未消的從一座不小的隱蔽十足的雪山後走了出來。
暮東流看到此人眼睛一亮。
隻見那人皺眉的看了眼漫天大雪,嘴中罵罵咧咧的,腳步更是急行,像是想要盡快離開這鬼地方一樣。
一會功夫,那人竟已到距離暮東流十來米的地方。
“噌!”
刀光出鞘一閃而過。
“你……”
那人反應也是不弱,麵容一驚,他從未想過這裏居然有人敢埋伏他,可惜,反應不弱,但那刀的速度更快。
隻在瞬息之間,他已捂著喉嚨倒了下去。
下一刻,那屍體已被風雪掩蓋。
而暮東流身體已如蛇形曲行衝出老遠。
“這……”
等暮東流真的走到那雪山之後時也不免被眼前的景象一驚。
隻因周圍群山之間,一座巨大石殿坐落其中,似鑿穿了山體而建,風雪中顯得蒼涼而宏偉。
也在這時,石殿內,黑暗中,兩道兩把璀璨刀芒驟然一閃而逝,讓空氣都隱隱轟鳴,那竟是一個人睜眼的目光。
而殿外,暮東流也疑惑了,整個石殿似乎毫無人氣,似乎被遺棄了一樣。
他緩緩解下了棉衣,隻剩了一層單衣,他本來不需要這樣的,氣血本可驅逐這漫天寒氣,但他不敢大意,敵手未知,也許一絲氣血之力的浪費便是招敗身死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