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趁著人沒到得趕快溜才行,還好這些年武功學得不錯,施展一下輕功從她頭頂閃過去也不是什麼難事。
我一口氣躥出了北院,尋了個沒什麼人出入的院子,在屋頂上歇下腳來。
說起這雅音公主,真是有些頭疼。
她還有個孿生妹妹叫雅韻,七歲時患了場大病,平昭國宮內宮外的禦醫大夫都束手無策,後來卻被一個高人給救了,聽聞他非常喜愛音樂,那年他是到平昭來希望與人交流一番,因而公主才有幸遇到他,他將兩位公主收為徒弟,但王上王後舍不得他將兩個女兒都帶走,便隻帶走了體弱的雅韻公主,好替她調養身子,至於雅音公主,他留下了很多書籍讓她自己參透,還允她每年到他那小住一段時日。可那高人,此後再無人見過,我也從未見過他。
我們兄妹三人和公主也算是從小玩到大,不是我們入宮便是她們來莊裏,雅韻公主走後她一個人難免孤單,便常到這兒來。
可這一來二去,關係好像有些變了,我們都長大了,便不能像從前那般隨意了,公主看我時的眼神,好像也有些不一樣了。
我一直當她是妹妹,可她居然跑來跟我說她喜歡我,不是兄妹間那種喜歡,是男女間的那種。
哎!她堂堂公主,我隻是區區一介草民,豈敢高攀呢?
何況,她現在隻是個十五歲的孩子,何以懂得什麼是愛呢?
她要到哮月山莊小住幾日,我便隻好出外辦貨幾日。
隻要不留在莊裏便不會跟她碰麵,隻要不跟她碰麵我就不會頭疼。
我暗自欣喜著,喝了一杯酒,這品香樓不愧為紫陽城的頭牌酒樓,不光酒好喝,菜也炒的好吃。
我正將一塊牛肉往嘴裏送,一旁的忠伯推了推我,小聲道:“少爺,那姑娘好像看著你。”
我順著忠伯的指向望過去,一名綠衣女子坐在我們對麵的桌子上,一雙笑意盈盈的眼正看著我。
那姑娘也長得挺好看,唇紅齒白,柳眉杏目。
她說,她叫碧落。
她說,我剛才的一首詩很是讓她喜歡。
可,我不記得我剛才吟了一首什麼詩了,是酒喝多了吧?
我帶著碧落回到莊裏,原來很歡喜地撲上來的雅音公主悻悻地收了聲,躲到了大哥身後。大哥含著笑,朝碧落頷了頷首,讓忠伯領她去廂房休息。
我用肩膀撞了一下大哥,說:“大哥,別這麼看著她,她是我的!你要小心雅音公主會不會纏上你……”
我笑著回北院,大哥也在我身後輕笑出聲。
後來,公主真的纏上了大哥,每天不管到哪都像影子一樣跟著。
爹和娘都很喜歡碧落,把她當自家人一樣,我也頗高興。
在山莊裏住了個把月後,她跟我說她要隨父親一起回去了,她是跟父親偷跑到這兒的,偷溜出來還在別人家呆了這麼久他已經不高興了,再不隨他回去會挨罵的。
既然如此,我也不能強人所難。
她說,等明年我成年了,她便要嫁給我。
我說,我一定會帶上最厚重的聘禮,上門提親。
我送她下了山她便不再讓我送,說她父親看到會不高興。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心中竟升起了一絲不安。
是啊,相處這麼久,一見鍾情再日久生情,這濃濃的情卻突然有些不真實了。
我問了她很多次,她始終不曾對我提起過她的家世,甚至連她姓什麼,我也無處可知。
她隻告訴我:“相信我,很快你便會知道我是誰,我一定會和你在一起的。”
匆匆一年又過,我已到了弱冠之年,陽春三月,既望之日,是我的生辰,父親會在那日替我舉行成年典禮,親自為我加冠。
父親已為我選好一頂白玉冠,聽聞是用罕見的藍田玉製成了,雕工十分精致。
父親還說,要在那日將家業和平昭守護之位一並傳給我,自己好偷得半日閑,和二娘出門遠遊觀山戲水。
隻是,未及那日,父親先病倒了,終日在床上茶飯不思,很快便消瘦下去。大夫來了一批又一批,都說是染風寒服幾服藥休息幾天便會痊愈,可現在藥吃了不少一連躺了一個多月,一點起色也沒有。
我正和大哥商量著要不要去疏星求一求天下第一神醫,門外忽然響起了敲門聲,是照看爹的下人來傳話讓我過去。
我匆匆趕到時,爹在咳嗽,咳得停不下來,我給他輸進不少內力他才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