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重逢襄州(一)(2 / 2)

回到客棧,免不了又是一頓刑罰,我的親親好嫂子心疼地給我抹上膏藥,然後絕了我的零嘴錢……

這之後,林如風要帶我們回林家新址,位於晉陵邊境韶州。途中會經過淩曜的封地襄州。我打算著是不是能繞道而行,可又念我這麼容易出來也有一部分是他的功勞,這麼做委實不太好,倒不如順便道個謝,這樣一來,便就兩清了。從此以後命途漫漫,便各走各路了。雖說我是喜歡他,但還是曉得自己有幾斤幾兩,長痛不如短痛。

巧就巧的是,阮良辰同我們同了半個月的路。

半個月下來,著實讓我認清了他,如謫仙般的氣質,骨子裏卻透著一股熟悉的感覺。我花了三天才回憶起那感覺是什麼,那是淩曜曾經有過的,但又說不清是什麼,隻得再見到淩曜做個比較才曉得。

“我要送一個人東西,你幫忙拿主意行不?”我說。他似乎也習慣了我沒大沒小,毫無禮節,每次我們的對話都會讓林如風急得跳腳,大有一副恨不得把我塞回娘親肚子裏重來一次的勢頭。他勒住馬放慢速度,然後轉頭笑吟吟地看著扒在車窗邊的我說:“好啊,不過得說一下,莫梨要送給誰呢?”

我猶豫了一下,說:“一個男子。”他又笑道:“莫非是莫梨的心上人?”“不是啦!”我白了他一眼,接著收到林如風一個瞪眼。

我縮了縮脖子,又說:“哎呀,不是。”呃……我咬了咬嘴唇,“他叫淩曜,不曉得你認不認識。”林如風突然露出驚異的表情,阮良辰點頭:“略有耳聞。你要送他,恐怕是難哦。”“唉?為什麼?”“呃……據說——”他換了一副很認真的表情,“他身邊的仰慕者很多呢,恐怕你——”“哎呀,都說了不是了,是謝禮,謝禮!”我急得叫出來,同時感到麵上有些灼燙。“我和他還算有些交情的,肯定送的出去,我是問,像他那樣的人會需要什麼東西!”“哦,這樣啊。”

他點點頭,作恍然大悟狀,“他喜歡什麼莫梨就送什麼好了,莫梨可知道他有什麼愛好?”愛好?棋和雕刻算不算?我抬頭看他:“我知道了,多謝!”然後拍上窗戶。

雕刻?得了吧,和他那一手比起來簡直不能比。下棋?棋就算了,沒看上回那麼悲催,送棋……看看他普通的一副棋,感覺都價值不菲的!或許,棋譜?對了,就是棋譜,他似乎對那些也很了解和喜歡,那麼就用那些古書上的棋譜吧,借花獻佛。

於是在下一個小鎮停留時,我就要奔下去,買紙和筆硯,被林如風一把扯住,理由是,女兒家怎可如此粗魯。(ー_ー)白天不好寫,馬車蕩的厲害,線委實畫不直,於是我隻好晚上在客棧留宿的時候畫,白天躺馬車上補覺。

三十幾個白衣男子列在路邊,齊聲道:“恭請堡主回堡。”阮良辰便隻點了點頭。這陣勢,誇張了些,估計家中有什麼要緊事。後來便見到他與林如風說了一刻鍾左右的時間的話,言語中涉及許多我不懂地古代常識,於是就沒怎麼在意,也隻是隱隱約約聽到“內亂”二字。恐怕是真的出事了。阮良辰飛身上馬,瀟灑地側臉說了句:“後會有期。”然後一眾白衣瀟灑地絕塵而去。

再下來半月,我們便到達了襄州。六月裏,天氣開始表達燥熱,到了襄州,我便迫不及待地換上幹爽的棉布長裙,興衝衝地買了兩碗物美價廉的酸梅湯,消暑解渴。我打開馬車門,喚秦竹瑤下來吃酸梅湯,不想她臉色蒼白,我剛打開門她就急探頭到馬車邊幹嘔。看得我也一陣酸水倒泛。“竹瑤姐,你怎麼了?”惡心歸惡心,我連忙上去拍著她的背問。她虛弱地搖搖頭,莫非是暈車?不對啊,之前怎麼沒有見到出現什麼症狀呢,倒是這七天來她總是不舒服。“我找哥哥去!”我說著忙跑到客棧裏頭,林如風正站在櫃台旁邊詢問,見我急急跑過來,當即黑下臉:“慢點,又不是有惡狼追你!”我大口喘氣:“不是惡狼,是竹瑤姐,她,她不舒服,許是生病了,哥哥你快瞧瞧去!”林如風皺起眉,“不舒服?”然後大跨步走出去,我小跑追上去。

林如風走到她旁邊,俯身問:“怎麼了,哪裏不舒服?”秦竹瑤搖搖頭,很是賢惠地道:“沒什麼,許是顛簸時間長了,頭暈,無礙,夫君莫要多慮。”

我道:“不如先讓竹瑤姐下來歇歇,說不定一會兒就好了。”林如風點點頭,把秦竹瑤扶到桌旁坐下,給她倒下一杯茶水,我推過酸梅湯,“竹瑤姐吃這個,既清涼又解暑。”秦竹瑤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林如風,默默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又放下端起酸梅湯,很快喝完了,複又盯著我手邊的一碗問:“我還能再吃一碗嗎?”我忍了忍,萬分不舍地推過去:“既然竹瑤姐喜歡,那就給你了,大不了我出去再跑一趟。”見她迫不及待卻又帶著幾分矜持地小口呷著酸梅湯,我想到了什麼。

未及大腦思考,便脫口而出:“莫非竹瑤姐是有小寶寶了?”“噗!”竹瑤一口湯悉數噴在我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