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的衰漠(1 / 1)

複活節的瞻禮是要過了十二點的,但那天晚上我早早的趴在木櫈上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小手腕上的塑料電子表告訴我已是第二天的早上七點。我趴在土炕上望著身處這間簡陋的小屋子,身上蓋的是自家的被子。枕邊母親留的字條告訴我他們在禮堂裏做早課。我起身啃著的一塊夾麵包走出了這間屋子。

眼前是一大片空曠的菜地,這是教堂的後院。天空中依然飄著細雨,或許下了一夜了,但地麵上沒有一處積水。我沿著菜地間的小路慢慢走著,東邊的一小片楊樹林後,一座古老的小樓若隱若現。這個窮的連電都沒有的小村子競然還有樓?我像著了魔一樣被吸引了,徑直走向了那裏。走出菜地,穿過小樹林,一座高高的古樓呈現在了我的麵前。它看上去已是千瘡百孔,木製的窗戶已破爛不堪,門半掩著,

我推開門,一層灰塵便撒了下來。

我永遠都是最好奇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幾件破舊的黑家具,樓頂上傳出有節奏的“吱…吱…”聲。我細細的聽著,手不知不覺搭到了一張桌子上,“嘩啦…”桌子散倒了。我忙後退幾步,卻撞到了門上。正想出去的時候聽到慈祥的聲音:

“誰啊?誰在下邊啊?是嬌嬌回來了嗎?”

聲音是從樓上傳來的。此時“吱…吱”聲已經停了,我不敢回答!生怕人家會讓我賠償壞了的桌子。我轉過身出去了。剛走幾步,“吱…吱…”聲從破舊的窗戶中又飄了出來。我止步望著那發出聲音的窗戶,鬼使神差般的又走了進去,踩在木質的樓梯,扶著扶手,順著聲音慢慢的,盡可能靜靜的一階一階的往上爬…。木板被踩的“吱吱”作響,在二樓的拐角處還有一個大洞,幸虧我及時看到,否則我會從這裏摔下去。聲音是從最上麵的閣樓上傳下來的,當我踩上最後一階時,一個老人的背影出現在我的的眼前。

“回來了!”那個“背影”說道:

我沒有應答,隻是呆呆的看著她手裏的東西!她停止了手中的東西,轉過身來看著我。我有些驚奇,她長的和我外婆好像哦,可能人老了都看著不多樣子吧!

“嬌嬌回來啦!”老人再次問道

我不知道她為什麼見到我會這樣問!

“不!老奶奶!我叫敏兒,剛不小心把你的桌子弄倒了。”

“這孩子,怎麼這麼不聽話啊,名字不是改了嗎!”

我很茫然,這話說的小小的我也摸不著頭腦了。

“我…我去別的地兒玩了…”我結結巴巴的說道。

“去吧…去吧…省的我紡線時你再搗亂…可別跑太遠了”

“哦…”

我飛快的跑下了樓,在路過那個拐角的那個“洞”時差點沒掉進去。

在我當時的我看來,那個老奶奶似乎頭腦不好,也或著…眼神不好…管她的呢。再回土屋的路上,遠遠的看著母親他們也下了早課往這邊走呢!我飛快的跑了過去,突然我看到那個神父從旁邊走了過來,我放慢了腳步。

看得出母親他們再與神父告別!

“小敏兒…過來”小舅看到了不遠處的我,

我慢慢跑了過去藏在姥姥身後。

“跟張神父說再見”母親命令道:

“叔…叔…再、再見”

那個神父從胸前摘下了那個十字架,走到我麵前,慢慢套在了我的脖子上。那一刻我想反抗,可此時身體像不是自已的一般,動也動不得了,那個東西看上去小小的,卻壓得我脖子直不起來。我傻傻的愣在那裏。

“敏兒…還不快謝謝張神父”大舅說道

“我…我…我…我不要這東西…”我驚恐萬分

“你這孩子怎麼回事?”母親發脾氣了。

“帶著吧!它會指引你回家的路…”神父衝我說了最後一句話。

“哦!”

不知雨什麼時候停的,就在那天上午,我們便回家了。像一場夢,回家後,總覺得很累,我睡了一天一夜。姥姥他們走的時候,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