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非魚不是魚(1 / 2)

王遷衝上去一人給了一巴掌,“笑笑笑,都灑完了沒?看看有沒有犄角旮旯給漏了?”

幾個人也不生氣,揉了揉腦袋拎起木桶,“弟兄們都瞧著呢,遷哥,你就不想聽你娘的話,趕緊娶個媳婦兒給你們王家傳宗接代?”

“我啊——”

王遷還沒說完就被趙兔兒接了話茬,“遷哥那哪兒是不想娶媳婦,是不想娶個胖媳婦!依我看哪,現在的女人也沒那麼胖了,順眼多了。”

“就是就是,”王遷樂嗬嗬的,脾氣好了不少,“不過我啊,並非什麼女人都要,隻有性子穩重,能忍,腦袋瓜子也好使的女人,才中老子的心意,單單隻有一張臉,老子看都不想看!”

“遷哥怕是偷著溜出穀去,看中了哪家姑娘?”大家夥哈哈大笑。

王遷揉了揉後腦勺,有些訕訕地望向馬場,元帥學會騎馬了?纖瘦的背影伏在馬鞍上奔馳,如同一縷疾風,“別瞎說,咱這邊情況不明,哪能隨便出穀?”

幾個人收拾了東西,上夥房幫忙去了。

白無恙跟著幾個大夫,又是討論藥性又是提供建議,滿臉嚴肅一絲不苟。小時候差點被毒死之後,他就格外喜歡研究這些,眼下瘟疫橫行,自家媳婦兒就在最危險的地方,怎能讓他不上心?

藥簸箕裏有支植物長得很奇怪,互生葉片成人手形狀,邊緣泛著暗紅,表麵長著毛茸茸的小刺,不知道是狗崽子從哪兒叼來的,隻要有人把那植物揀出去扔掉它就不爽,對著人嗚嗚呲牙不說,回頭就又給撿了回來,依舊丟進藥簸箕裏。

難道是動物的直覺,認定這東西也是一味良藥?白無恙從植物葉子上撕下來一小片,放入口中細細咀嚼。苦澀微酸的味道,使得舌頭有些發麻,再看那葉片被撕開的地方,滲出一些植物胞液,不是綠色也不是紅色,卻呈乳白色。

文慶王爺吐掉口中的殘渣,漱了漱口,伸出舌尖輕輕舔了一下那汁液,更苦更澀的味道衝得鼻子發疼,腦子裏卻驀然一下清醒過來——

帝都人心惶惶的氛圍淡了許多,疫病並沒有如想象般迅速蔓延,發病的不過三五個,通通送進了大將軍府。夜清寒從昏迷中蘇醒過來,第一時間拉著小廝問,“我睡了多久?可曾派人去鹿鳴穀查探?杏兒姐,不不,吉祥帥可曾安好?”

跟著折騰了大半個月的小廝無奈地抽回手臂,鞠了一躬,“爺,吉祥元帥並沒遇刺,恐怕是舍利聽錯了,您就放心吧。”自家的事兒都操心不過來呢,操心旁人的事,小廝心裏念叨,臉色就不好看,“修德書院的先生幫著咱家雇了些丫頭婆子,總是沒個生火做飯的也不行,最起碼爺要吃藥,得有人熬藥,我們幾個也沒有分身術,顧了這頭顧不了那頭……”

夜清寒立刻就明白了,“既然如此,都留下吧,回頭把銀兩給袁先生送過去。”

將軍府的事原本就不是袁老爹想管,隻是被次女桃之纏得沒辦法,要不是夜小哥,自己這條命也許就交待在薄雲溪了,幫幫他還個人情也好。教書先生最終沒收夜家小廝送來的銀兩,這種時候人不好雇,何況又是發現瘟疫的大將軍府,沒有女婿幫忙,哪有人肯去?

大昭國的禦醫和民間名醫會診,當真不是糊弄人。病人發病前的感覺,發病時的症狀表現,以及救治措施,用了哪些藥,效果如何,滿滿登登寫了幾大卷,用牛車拉著,送進戶部資料管理處去了。

區區半個多月,治療疫病的方子就完善了,帝都疫情暫時被控製住,夜清寒的病也好了大半,鹿鳴穀內發病的人被隔離在營地內有專人照管,一切安定,白無恙惜別媳婦兒,回了皇城。

“秉聖人,此疫病並不可怕,原是非魚縣境內湖泊中的一種怪魚所致,”白無恙身著銀色密織蟒紋官袍,腰係碧玉鑲嵌琥珀腰帶,更襯得膚白如玉唇紅齒白,自從娶了媳婦,這人就不怎麼戴麵紗了。大殿上的官員包括文尚書都忘了習慣性的提出反對性意見,靜靜地等著他說下文,“微臣在鹿鳴穀,詢問過幾個兵士,都道匪人曾在那裏食用過一種魚,頭大眼凸背生雙翅,百姓們稱之為非魚……”

“非魚?”佟侍郎來了興致,“難道不是飛魚?莫非是不可食之魚?”

“可以食用,”文慶王爺微微一笑,麵向聖人,丟下了一長串抽冷氣的聲音,“微臣曾親自去往非魚縣,見到了那種魚,並詢問過當地百姓,答曰隻要混同一種草藥烹製,非魚的味道便極其鮮美。那種草名為丹鳳,葉片如嬰兒之手,邊緣泛紅,汁液乳白,開花火紅似鳥的羽毛,有苦澀微酸之味,就生長在溪流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