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珠釵是何時被夾在書中的,他已經不記得,可是,卻勾起對珠釵的主人的印象——那日,得知李師師家中出事,他匆忙趕到衙門,本想打聽一下究竟是如何判案的,卻不料正巧遇到幾個衙役抬著一個草席卷就的人,地上是一串鮮紅的血跡。
他的心中知道那草席中的人還有救,他跟著衙役走到城郊亂墳崗,待衙役離去,用隨身帶的銀針封住草席中婦人的穴位。
當他再次返回衙門時,看到的一幕卻是那叫做林子清的女子被人抱進王府的轎子,揚長而去……
而後沒多久,就收到來自王府的一封信。
夏崇正把手中的珠釵撰緊,緊德指甲都要嵌入肉裏,“還想這些做什麼?!”他扔掉手中那精巧的物件,想到此行艱險,事不宜遲,放下書本,收拾好衣物和隨行物品,決定必須盡早趕到紅葉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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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不記得我是誰嗎?”林子清懷疑地問道。
端王慵懶的伸了個懶腰,打個哈欠,懶懶說道,“你是誰重要嗎?一看就知道你是我的下人。”
林子清想要暈倒,又不放心地接著問,“那你知道你是誰嗎?”
端王眼睛眨了眨,側著頭想了一陣,“我是誰?我是誰?……不記得了啊,啊!”他大聲叫了一聲,嚇了林子清一跳。
“怎麼?是不是想起來了?”林子清趕緊追問。
端王撇撇嘴,“腦袋好疼啊,一想事情就疼,算啦,反正你是我下人,我什麼事也不用操心,你先給我弄點吃的,吃飽了說不定就想起來了。”
這算怎麼回事?!林子清真的是欲哭無淚了,她隻得乖乖地先弄了點吃的,可那摳門的和尚隻給她了幾個饅頭。端王皺著眉頭剛咬下第一口,就吐了出來,把饅頭丟到桌子上。
“這是什麼破東西,如此難以下咽!”
林子清挨過餓,心疼糧食,趕緊撿起饅頭吹吹上麵的灰,半帶氣惱地說道:“喂,不吃就不吃,幹嘛要把好好的東西扔掉,你不知道一個饅頭對窮人家是多麼寶貴麼?”說到這,她又想起了在李師師家度過的日子,她怎麼能指望一個出身高貴,自小就錦衣華服的王爺能理解什麼是節儉呢?
肚子咕咕作響,林子清拿起饅頭就啃起來,端王在一旁抱臂觀看著林子清的不雅吃相,優雅地撇起了嘴。
“砰!”林子清一手抓著饅頭,嘴裏還有沒嚼完的饅頭,一頭載到桌子上,端王沒料到她怎麼突然趴了下來,忙上前推她,誰知,林子清已經打起了呼嚕,口水都流到了桌子上,睡得正香。
端王愣了一下,失笑,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便上前把林子清輕輕抱起,放到了通鋪上,準備為她脫去鞋子,又猶豫起來,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似乎自己是個貴公子,怎麼能隨意幹起伺候人的事情呢,於是,便對著那睡夢中可愛的容顏輕輕說道:“真是辛苦你了,小青……”
堂堂一品侍衛狄衛一覺醒來,天都黑了。
他換了個姿勢,發現受傷的胳膊已經不那麼疼痛得厲害,可是頭卻昏沉沉的,終於想起自己是被下錯了藥,猛一激靈,坐了起來。
看到的第一幕,卻是王爺側身摟著那貼身小廝的腰睡得香甜,他頗感別扭,想背過身不看,可那小廝的睡姿實在太不老實了,就在眼皮底下,就把一條退壓到了自己的下身上,他不由得渾身一緊,再也不敢亂動。
狄衛試著搬動那壓過來的一條腿,卻發現那小廝的褲腳處被蹭開,拉得老高,露出了白皙光滑的皮膚,“堂堂男子漢,竟然沒有長什麼腿毛,真是個娘娘腔。”他嘟囔著,眼睛卻不由自主地看過去。
自己這是怎麼了,難道藥效還沒過去嗎,狄衛意識到自己的恍神,忙準備推開那讓自己不對頭的肢體,卻在這時,林子清的又一條胳膊搭了過來,先他一步把他重新拉回到通鋪上躺下。
細細的呼吸吹到狄衛的臉龐,狄衛渾身僵硬地躺到了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