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言道:“神契者大人請婢子來通知主人,請主任前往曆時大殿商議要事。”
羅嘯成不禁一聲冷笑,道:“孤微的消息好快啊,我回神農穀不到兩個時辰,其間並未告知守衛通報,看來他倒是將這神農穀治理得無孔不入。”他低頭看了一眼仍伏在地上的雲言,羅嘯成問道:“孤微為什麼要派你來通知我,你與他很熟麼?”
雲言淡淡說道:“主人還未駕臨神農穀之際,婢子曾是神契者大人的仆人。因此自然認識神契者大人。方才婢子前去采買食物,途中正巧碰到神契者大人,聽他說起主人今日回穀,婢子很是高興,便要來尋。神契者這才命婢子帶話給主人。”
羅嘯成看了下她手腕間的小籃子,其中的確有些香料和食材。雖然知道她是孤微派來監視自己的內線,不過她一直也並未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羅嘯成與她相處時日也並不算長,卻也不忍讓其受到傷害。一旦將其身份揭發,孤微定然會將其視為棄子,她的命運如何可就難說了。與其如此,反正自己多數時候不在穀中,倒不如留著她這個身份,本也無傷大雅。
史雲揚伸手將她扶起,道:“我會去的,你回去吧。今日我有事,不會在穀中停留,你和月語不用麻煩。”
雲言盈盈一禮,道:“婢子們隨時恭迎主人回來。”
羅嘯成點了點頭,走上了廊橋,忽然止住了腳步,回頭道:“雲言。”
雲言低下頭,道:“主人還有什麼吩咐?”
“做人應當明是非,知善惡,行公正,懲邪祟。無論力量大小,亦或命途多舛,這都是作為一個人應該謹記於心的。為善者或許天公不視,因為上天以萬物為芻狗。可是作惡者,人雖不察,天必誅之。”羅嘯成頓了一頓,道:“這番話是我父親對我說的,我覺得一生受用。今天我將它送給你,希望你好生思量。”
雲言身形微微一顫,隨即雙手交叉在胸前,躬身道:“婢子謹記主人訓誡。”
羅嘯成長呼了一口氣,徑直走遠,身形隱沒在了雲中。
雲言抬起頭來,眼角竟然霧蒙蒙一片,她柔柔一笑,道:“作惡者天必誅之,嗬,隻要他願意,天誅地滅又有何妨。不過,多謝主人”她站起身,向空蕩蕩的棧橋行了一個大禮。
曆時大殿,神農穀祭司議事之處,也隻有這裏是平民不可擅入的。羅嘯成匆匆踏入殿中,隻見孤微傲慢立於大殿之上,手扶神農巨像,正在專心祭祀。
“孤微,你有什麼事?”羅嘯成一進大殿便張口問道。
孤微凝結出一個手印,慢慢轉過身來,笑道:“屬下見過鼎主。”
曆時大殿呈階梯狀分布,每一級階梯都是一片寬闊的平台。每一級也對應著相應等級的祭司。最上層乃是鼎主,其下是神契者,再其次是大祭司,再是掌管各種不同事務的祭司。按理說,孤微如今的職位是不能站在最高處的。不過此時昆侖山正爆發大戰,史雲揚幾人仍在鏖戰,他沒時間跟他多耗這些門道。畢竟孤微有什麼心思,他早已知道。
“不必多禮,有什麼話就說,我還有事。”
孤微一笑,道:“鼎主還真是日理萬機。孤微今日鬥膽請鼎主前來,乃是有一事相問。”
“什麼事?”
“前段時日,鼎主秘密召見元、亨、利、貞四大祭司前往神農樹,然自那之後,四大祭司便再也不曾出現在神農穀中,不知他們四人去了何處?”
羅嘯成一愣,當時為了防止孤微從中搗鬼,他的確是秘密召集了四大祭司,即便當時封鎖了前往神農樹的路途,真實目的也很少有人知道。之後史雲揚重獲新生,他們也抓緊時間趕去了琅琊山,四大祭司的死訊還並未傳開。卻不料到,神契者此時來問。
羅嘯成道:“他們替我辦事去了。怎麼,我做什麼事還得向你彙報不成?”
孤微陰懨懨地一笑,道:“當然不用。不過屬下很是好奇,不知什麼事,竟然使得四大祭司旬月不曾在神農穀露麵,屬下此間還有諸多事宜需要他們處理。還望鼎主告知一聲四人消息,屬下也好遞些任務給他們四人。”
“他們已經不在神農穀了。好了,此事以後再議,我先走了!”羅嘯成一揮手,轉身便要離開。
“鼎主還是將此事說個明白再行離開吧!”孤微一聲大喝,曆時大殿的門突然猛地關上,忽聽得四麵一陣哢擦脆響,羅嘯成一驚,突然淩空躍起,四麵卻突然飛來一張厚厚的玄鐵,立時將他逼回,羅嘯成身形一退,六塊玄鐵在空中合為一塊方體,將他鎖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