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要不是丞相大人怕有失丞相府體麵,你以為還會給你送銀子麼?你以為你還是丞相家的嫡親大小姐麼?你以為你還是昭和第一權貴的女兒麼?”中年男子的話越發難聽,刺得月清嬋胸口一陣陣的疼痛。
“我告訴你,既然你知道我現在還是被丞相府承認的嫡親大小姐,我還是第一權貴的女兒,那麼你一個小小下人怎敢對我如此無禮?我一日是丞相府的大小姐,就一日輪不到你欺負到我的頭上來!”月清嬋從未說話如此淩厲,這個人,觸碰到了她的逆鱗,從搬出丞相府的那一刻起,從她改了姓那一刻起,她就根本不再把自己當成丞相的女兒,她和他司馬睿從那一刻起,便是陌生人!
“你!好,好好好…不要就算了,這可是你自己不要的!不識抬舉!”中年男子被月清嬋的一席話諷的啞口無言,隻得灰溜溜的離開。
中年男子一離開,月清嬋關上門,突然一陣傷感襲來,靠著門板,身體漸漸滑下,坐在地上,眼淚一顆顆的掉。
這麼多年來,她一直都很堅強,麵對幾位姨娘的折辱打罵,或是司馬睿的冷言冷語,她從未允許自己掉過一滴淚,哭出一聲。
可是今天,她感覺,自己再怎麼壓抑都壓抑不了,或是強迫自己太久,這次終於讓她感覺到累了吧,往日的辛酸、孤獨與無助全都像潮水一樣向她湧來,一發不可收拾。
所有防線,在此刻全部崩潰,月清嬋還是哭出了聲,把這麼多年來的委屈、難受、絕望…都大聲哭了出來。
悲傷,染透了她哽咽卻還是柔美的聲線,淒涼,是這雨和她的淚水混合出的意味。
院中滿樹梨花在伴隨著雨而來的微風中,被吹的四處飄散… …
“你…你…怎麼會是你?歐陽墨兮?”突然,在月清嬋的眼前出現了一隻潔白如玉的手,那手裏拿著的是一方繡帕,那上麵用銀線繡著幾朵清冷的梨花,她一驚,這不是她的手帕麼?恍惚間抬頭,隻覺得重重一怔,臉上未幹的淚珠順著臉龐滑下一樹梨花帶雨… …
“又見麵了,月姑娘。”歐陽墨兮見月清嬋遲遲不接過手帕,便抬手,微笑著擦去了月清嬋臉上的眼淚,動作,小心溫柔。
“你…你怎麼在這裏?”月清嬋有些訝異歐陽墨兮的舉動,紅著臉問出了自己的困惑。
“嗯?這個問題…我也想知道……”停下手中的動作,將手帕塞回月清嬋手裏,清亮的眸子裏流出一絲不知真假的困惑。
“額?你不知道?”月清嬋呆住了,他不知道?真的嗎?亦或是有什麼不能言的原因嗎?算了,他既不願說,她又何必問。
“你快些進屋吧!衣服都濕了,感染了風寒可不好。”歐陽墨兮扶起月清嬋,輕聲道。
“嗯… …”月清嬋心下一暖,好久都沒人關心過她了呢…
“對了,月姑娘,不知在下可否在此住些時日?”扶著月清嬋走進屋,突然,歐陽墨兮說出了這句話。
“嗯?哦,當…當然可以,隻要歐陽公子不嫌棄寒舍簡陋。”月清嬋被歐陽墨兮的話驚訝了好一會兒,然後語無倫次的說。
“那就多謝了。”歐陽墨兮唇角又綻出了一抹絕美的微笑,月清嬋癡迷的覺得,這笑容,就好像自己最喜歡的梨花一樣,清雅絕倫,美麗芳華。
看這滿地梨花四處飄灑,她又遇見了他… …
不如相忘誰先忘,拾花撚做一段香。我們之間有時光阻擋,無法擁抱對方,假如有一天你鬢滿白霜,你仍舊存在於我不變的眸光。
這一次的在遇見,是否更是緣分的開花?揮毫灑墨一瞬,刻畫出的,不僅是思念,還有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