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之之瞬間明白了顧髏之前反常的舉動。
原來他和藍家族人還有這樣一段淵源,但這段淵源應該是個孽債。
現在她被顧髏一衝,識相地收了自己的視線,看看藍老板又看看藍老板身旁的藍家人,最後幹脆低頭盯著自己的腳尖。聞之之悄悄豎起耳朵,有意無意朝顧髏那兒靠了靠。
顧髏把她的小動作都看在眼裏,哭笑不得。他回過頭去,對著少女不客氣道:“我早就說了,你要的不是後推,是換人。你想嫁我哥的這個訴求完全可以提出來,你爹一定會同意的——是不是?。”
他用下巴向藍家族長示意,可後者一動不動,獨自陷在思考裏連眼皮都沒眨一下。
顧髏有一個哥哥?這倒是就第一次聽說,聞之之心裏嘀咕起來。顧髏讓人叫他骨頭,那哥哥的綽號會是什麼?皮肉還是經脈?
少女聽了顧髏的話,冷笑道:“我也說過,你誤會了,我什麼訴求都沒有。再提醒你兩句,首先你我二家的婚約是你爹定的,其次他定這個婚約可不是因為我們真的有……”
“鹿兒,先別說這個了。”藍家族人輕嘖一聲,終是開口緩緩道。
少女順從地收了正在說的話,瞥眼瞧著顧髏。
顧髏落得清淨,背手滿意地看向藍家族長。這個權高望重的一家之長似乎對兩個小輩之間的矛盾絲毫沒有興趣。他擰著眉毛已沉默了很久,現在開口沒有半點拐彎,直入正題道:“婚約一事今天先到此為止,以後再談。我今夜把你請到這兒,也是有事要問你。這兩天你接二連三潛入我家,可有什麼收獲發現?”
這問題問得好玩,聞之之想。口氣不是質問更像詢問意見,人也仿佛一點都不怪罪他們私闖民宅。再端詳一下廳內其餘兩三個藍家人的表情,除了少女之外都滿懷心事的模樣。聞之之與顧髏被下人帶到此處後在原地站了許久,期間也不見誰上來怪責,冷漠得十分不尋常。
一定是藍家人出了點事,他們的闖入同這事相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麼,自然他們也不願分心來收拾他們。
“收獲發現?倒是有二。”顧髏想必也注意到了,他眼底一沉戒備道,“第一個,是我要找的人她不在你們這裏。第二個,是藍家老太爺去世後,你們在找一樣東西。另外,你可不是把我請過來的。”說罷他頭一歪露出脖子,上麵有一塊暗紅色的淤青。
這不是和自己手臂上的一樣一樣的嗎?難道她是被藍家人給打落下來的。聞之之皺眉,隱隱覺得奇怪。
藍家族長瞥了眼那淤青,麵不改色地轉移話題:“你可知我們在找什麼?”
“大概是你們水潭的泉眼,”顧髏見對方不理,隻聳了聳肩,一臉管他何事地表情道,“又或者是誰的墓吧。”
顧髏的後半句讓廳內原本安靜得不像話的藍家人都抽了口冷氣,瞪著眼麵麵相覷,最後一同望向藍家族長。
族長麵容愁雲遍布,抿嘴望著顧髏許久,像要將他看穿了去。隨後氣息一鬆,他歎了歎道:“你說得對,我們的確在找泉眼,同時我們也在找一個存在於這裏,卻不知是屬於誰的墓。”
顧髏假裝很好奇地問:“喔?你的意思是你家裏有一個無名墓,還不知道在哪兒?”
“我沒有猜錯的話,是的。藍家祖墳並不在這兒,我暫時還不清楚這人和藍家有沒有關係。當年老太爺買下這裏後請風水先生看過,按道理不會有墓。但這幾天我的府上,總有人發現在一些顯眼處突然放置著陪葬用的器具,實在不吉利。起初我還不確信,隻當是有人故意惡作劇。不過今天我抓到了丟器具的真凶,徹底證實了這個猜想。”
顧髏左右看看,內心有不好的預感。他問道:“你們抓到了什麼?”
“一隻鳥!”
藍家族長的回答讓純屬在聽故事的聞之之心驚肉跳,她趕緊與茫然的顧髏對視一眼,搖頭輕聲說:“不是我幹的我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