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順著風锝連頰,慢慢的落下來。
他帶著仇恨,決定去尋找他的實驗醫生報仇。
他要殺了他,他的父皇。雖然,他們是親生的父子。可是,他是禽獸不如的暴君,他必須為天下人除害…
等他殺了他後,他要去找月兒,還有靈兒,他們和他們永遠,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可是,
爾儂,西良猛地從旁邊飛出,一人一劍,落在風的左右胸膛上。
血,汩汩鮮血,流出來。映紅了風絕美的容顏。
風笑了,這樣了結自己的人生,也算沒有遺憾。
“母後。”這是他死前唯一念的詞。
“風---“月聲嘶力竭的狂叫,他飛奔過來,抱著風如飄零的落葉一般下落的身體。
風定定的看著他,他那麼焦急,那麼無奈,那麼淒婉,那麼絕望…
別了。月皇兄。
風死在你的懷抱裏,是老天對我的恩賜。
“風----”月的眼淚,再也控製不住,一滴一滴,落在風的冰冷的臉上。
西良和爾儂,看到這一幕,有些悵然。
盯著留血的刀,爾儂覺得自己是罪惡的劊子手。她的臉,一下子,仿佛蒼老了一百年。
所有的仇恨都了結了。
“月,不要傷心,風注定是和我們不一個世界的人。”西良安慰他。
月一動不動,看著風的臉。那裏,有風剛剛才滴落的淚水。
隻有月知道,風為什麼沒有殺害他。因為,這一竄淚水,證明了風的俠情柔心。
“風兒,你是我的驕傲。”
月沒有告訴爾儂,風最後是一段怎樣的美。是因為,他不想增加生者的懊惱。
“結束了,是的,一切都結束了。”月望著天空說。
思心和十三趕來,十三看著地上已經沒有任何生命信息的風,有些不忍。
轉頭望著月,道;“皇兄,難道,我們不管靈兒皇兄了嗎?”
月大醒,“我即刻趕去白月湖。母後,西良,你們回九如洞等我。”
“奇怪,風和靈是同時失蹤的。為什麼後來,風出現了,而靈兒一直未出現?”爾儂是細心之人,很快就想到了這一層。
“不管怎樣,母後,黑色主人已經滅亡了,風,他也不能再蘇醒過來。對我們而言,已經沒有敵人。 靈兒,是我們最後的牽掛,找到他後,我們就去尋找一塊世外桃園。好好生活。”
月望了西良一眼,“有情人也該好好團聚了。”
爾儂便不再言語。
“那麼,這一次,又讓我陪你吧。反正,我們是好、搭檔。”西良道。
月覺得危險已經過了,路途多一人說笑,也可打發無聊時間。便同意了西良。
“對了,思心,其他人呢?”西良突然注意道除了思心和十三,竟沒有一個奴隸跟來。
“你把他們安置在哪裏去了嗎?”
思心霍地一怔,與十三兩兩對望。月望著她們,“你們怎麼了?言辭閃爍,可一點不像你們啊?”
思心撲通一聲跪下,十三把她拉起來,對月說:“月皇兄,我們疏忽了。他們全部被人害死了。”
“誰?”月大吃一驚。這可實在不是一個好消息。
十三便將自己與思心聊天疏忽的事轉告給月。月和西良,都驚訝虞事實,但是,兩個小姑娘也自擇如此,除了痛心,還恩能夠說什麼呢。
“罷了,罷了。“西良蒼老無比,沉痛的擺手道;”該去的,就去吧。他們活在這個世界上,也真的太苦了。“
“西良…”爾儂輕柔的喚他一聲。
“沒有事。”西良自己安慰自己。誰都看得出來,他這個亡國奴並不好過。
百月湖之行,月和西良踏上征程。
這上冬天,連日大雨,路,泥濘難行。馬車在這樣的路上折騰了好幾天才到白月湖。
湖麵,已經結冰。要下道這麼深的水麵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西良打了個哆嗦,直勾勾望著月,“真的要下去?”
“那當然。”月白了回去。自己下馬。走到水邊,用手摸了一下水溫。
西良跟上來。為逞英雄,徑直走入水裏。
月直楞楞的看著他,“你在做什麼?”
“嘿嘿,你別以為我會怕這水…”打例如個哆嗦,又接著說,“我西良,天生就沒有怕的事。連亡國這等奇恥大辱都能忍受,更何況這麼點小困難。”
月無奈的擺頭 ,“你啊,還真是愛逞強。難道你沒有看出來嗎,這下麵,已經物是人非了。”
西良重回陸地上,問:“什麼意思?”
“你看,這水麵的冰塊結得這麼厚,而且絲毫沒有一點破裂的跡象。說明這裏好幾天沒有人出入了。”
西良這才注意到這個細節,詫異的望著月,“難道,黑色主人清理了場地?”
月怔忪片刻,不語。
“白走一趟。回去吧。月。”
“恩。”
二人無限惆悵的離開了白月湖。
特別是月,回到九如洞後,一直開心不起來。
爾儂和西良,總是有情人,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雖然爾儂表麵上還有些顧慮,可是月對她講:“母後,你當初沒有選擇西良,事實證明父皇並非是你的幸福地。你能夠再次錯過自己幸福,每個人,都有追逐幸福的權利啊。”
爾儂琢磨著月的話,思考再三,加上西良真情動人,讓爾儂很感動。於是,她終於決定排除萬難,接納西良。
婚禮在九如洞進行。
大婚前一天,西良也出現了短暫的躊躇。一個人,在九如洞外,徘徊了許久。
月趨上前,戲笑道:“怎麼,要做新郎倌了,還這麼不高興?”
西良苦笑:“你也別打趣我了。”
“我母後好不容易消除芥蒂,同意與你完婚。你可別另外生出枝節也。”
“你放心,我愛慕爾儂已經很久了。如今好不容易能夠與她共結連理,怎麼會不珍惜這機會呢。”
“那就好說。你其他的心事我管不著。不過,西良,我們可一直是共患難的兄弟啊。有心事,可以找我幫忙啊。”月朝他擠擠眼。西良悔悟過來。
“有你這個朋友,真是三生有幸啊。”
“那就說出來吧。”
在月如此真誠的懇求下,西良不得不敞開心扉。他相信他。
二人來到九如洞外的一顆大石上,西良終於是排除警戒,將一切放開來說。
“十三,是我的女兒。當初被黑色主人以一張屍皮詔書進宮作帝後,與自己的族人分離,心裏難受,倍感思親。於是,在一個機緣巧合的情況下,我將自己的女兒,與東十三真正的公主掉包了…”
“那個十三,就是你的白子,思心,對嗎?”月問。
“恩。”
“我如果沒有記錯的話,當時我以一枝梅的身份進宮,你派遣了兩個丫鬟給我,除了白子外,還有一名,是黑子。既然白子身份如此特殊,那麼黑子身份一定異於常人。她又是誰?”
西良嘴巴微微張開,一臉驚歎。“月,你總是思維縝密。不錯,她不是普通的丫鬟,而是東皇最小的女兒十四公主。”
“什麼?我還有一個十四皇妹?”
“東皇被黑色主人押解於地道裏之前,與葉才人有過親密,直至他出事那天,葉才人也沒有發現自己有身孕。而東皇被束縛大約9個月後,葉才人誕下十四公主。我以父皇的身份,將小公主要來,葉才人隻道皇帝恩寵自己的女兒是好事,也沒有挽留。而我把十四,培養成了自己的一個棋子。”
“你很聰明,你的計劃近乎天衣無縫。所以,幾乎沒有人知道十四的存在。就是因為你以皇帝的身份掩埋了她。那麼,黑子現在在哪裏?”
“哎…”
“怎麼了,出事了?難道,那次意外,她已經….”
“恩。”
月第一次感到自己很罪惡,“因為我的偏執,讓你們受了那麼大的傷亡。真是對不起。”
“月,不能怪你。試想,一個不知情的孩子回到宮中,獲悉在位的皇帝並非自己的父皇,誰不會費勁心思的去救自己的父皇?”西良安慰他,減免他的罪責。
“可是,我的父皇,不值得我用那麼多心力去救他。他太令人失望。他屈服於黑色主人,畏懼黑色主人,甚至傷害自己的王後,太子。他太懦弱了。”月很心寒。
“你父皇,原本就是不是一個武將出身。文人自古都有懦弱的通病。你就原諒他了吧。”
“隻希望,黑色主人這一去後,他能夠勵精圖治,好好將自己的王國建立起來。”
“會的。”
“所以,西良,你在和母後完婚前,是在顧慮自己的孩子嗎?這幾個公主,因為你而改變了自己的命運。你是害怕她們知道真相後嗔怪於你嗎?”月問。
“思心對我還有怨恨。十三不知道還會不會認我這個父親。月,我是一點譜也沒有。我太失敗了。女兒在自己的身邊,卻不能夠認她。”
“你希望我怎麼幫助你?”
“思心,一直堅持,你是她唯一的親人。你能夠在她淩遲處死的刑場上將她救走,她就認定你是她這輩子唯一可以依賴的人。但是十三,對你的仰慕,和那份強列的骨血情,也是別人給不了她的。這兩個女孩,如果都知道自己與你沒有血緣親情。隻怕,你很難抉擇吧?”
“你的意思是,我必須做出娶她們的決定?”
“難道你預備一個不娶嗎?”西良驚詫的問。仿佛很可惜,一臉失落。
“你說呢?我是生化人,他們如果知道我是生化人,你說她們還會親近我嗎?”
“月,你太小看愛的力量了?”
“愛是什麼?”
“愛是一種神奇的力量。它可以讓人義無返顧的信任一個人,可以讓人無怨無悔的為一個人犧牲,甚至是將自己的性命交付於他,無論這個人是否邪惡…”
“愛,有這麼偉大的力量?”月單純的問。
“不止,它還可以讓人激發出前所未有的潛力。讓人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力量。”
“我倒希望自己遇見一回。”但是,絕對不是十三和思心,因為,這兩個女孩,都沒有給他這麼神奇的力量,他能肯定這一點。
“試著去愛吧。”西良道。
“我恩能夠愛誰呢?隨便愛一個,十三,或者是思心?”月問。
西良無語。他很幸福的愛上了爾儂,但是這不代表月就一定要向他一樣愛上他的女兒,或者是他抱歉的思心。這樣來說,對月一點不公平。
“我不能強求你,不能把我的債務交給你去償還。”
“如果,我娶她們,能夠讓你卸下心裏的負擔,西良,我不在乎幫助你,真的。”
“你的意思是?”
“如果,我娶她們,不但能讓他們幸福,也能夠讓你釋然,我願意這麼做。”
西良的眼睛煥發出光彩。“月,你真不虧是我的好兄弟。”
汪年之交。
“兄弟?”月偏著頭問他。
西良不好意思的垂下頭去,抓耳撓腮,道:“我的意思是,我們依然可以是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