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感到一股殺氣。他故意放慢吃麵的速度,以鬆懈他們對他的注意力。而自己著尋思著要如何逃離現場。
他的手指狠狠的掐著自己手臂上的肉,那不長的指甲,即刻化為複仇的刀刃,一片片切割著敵人的肌膚。月就是這樣幻想的,直到他滿臉大汗,直到他絕美的臉兒變得煞白。他倒在了地上。
“月,你怎麼了?”寒水流衝過來,將他抱在懷裏。
多麼馬虎的一個人,這個時候怎麼能叫他月呢?多麼冒險的舉動。月心裏想。
“我…我…肚子…好疼。”月盡力的偽裝著嬌弱。
他是貴族,吃不了這樣的飯是很正常的事。無庸置疑。
寒水流一把抱起他,走出鋪子,四下張望,尋找著醫倌。
月在他懷裏,虛弱到抓著他的領口才不至於落下來。
他頭腦是清晰的,他覺得,今天很奇怪。下山奇怪,遇到獵狗蒙麵人也很奇怪,水流兄那麼粗心的叫他月也很奇怪。
因為奇怪,月反而更加的警惕起來。他迷離的仰望著天空,卻不小心瞥見,寒水流胸膛上若有若無的紋身,一朵傲然挺立的小梅花。
驚詫不小,月曾聽母後講過,太祖皇帝開國時,為阻止前朝後裔混亂內政,便在他們的身上刻上清晰的梅花標記,以警告後世子孫這些人萬萬用不得,而且將這些含有梅花標記的人貶為奴隸,那意思就是任何東朝人都可以對他們隨便吆喝,他們萬世不得翻身。
這是曆史上最無人性的一次刑罰。屠殺了近千人的靈魂。東朝人稱這一年為‘東屠’年。
如今,寒水流身上既然有梅花標記,那麼他一定是前朝皇族的後裔,而母後還說過,真正的江湖大盜寒水流的血統來源於他們東之皇朝。應該沒有梅花標記才對。所以,這些天來一直與他稱兄道弟的人,根本不是寒水流。
月一陣脊背發涼。這個驚人的發現幾乎讓他措手不及。他不知道他是處於什麼居心而來到他身邊的,更不知道這個人的真實身份究竟是誰。這些,讓他後怕。
但是有一點他很確信,想活命,必須盡快離開這些莫名其妙的人。
“水流兄,我肚子疼得厲害,想上廁所。”月繼續煞白著臉,裝做無力的樣子說。
寒水流猜他是吃了不幹淨的東西鬧肚子,也就信了他。
“店小二,你們的廁所在哪裏?”寒水流很好心的幫月打聽。如果不是月發現他的異常,他又會對他充滿了感激。
店小二朝栓馬的方向一指:“在那後麵。”
月審視了一下那幾匹馬,其中一匹通體雪白,一便知道是上等駿馬。當下心裏有了想法。
“水流兄,我去去就回。”月勉強支撐著站了起來,寒水流扶著他,月擺開他的手,紅著臉靦腆的笑:“水流兄在這裏等我就是。”
寒水流料想他小小年紀,又是太子出身,上廁所不想被一個粗人看到。也就順了他的意,任他一個人去上廁所。
月歪歪倒倒,走到白馬處故意一滑,那馬受了驚高嘯一聲,聽聲音,高亢而有力,沉穩而雄厚,月暗自慶幸自己沒有看錯它。
慢騰騰的上了廁所,月走出來。來到寒水流身邊還沒有說上一句話,又蒼白著臉憋聲道:“啊,不行,又來了。”說完又一溜煙往廁所跑去。
寒水流好笑的看著他,一個5歲的孩子哪裏經的起這樣的折騰,也由他去了。絲毫沒有識破月的小心眼。
月就這樣反複的跑了許多次,每次都在廁所了呆足了時間才出去。兩個蒙麵人由最開始的警惕也漸漸的鬆懈了下來。連大獵狗都開始不耐煩的虛眯著眼休息去了。
在所有的人都愈來愈漫不經心時,月的精神卻是保持到最佳狀態。在他第5次從廁所裏出來後,他驚喜的發現,所有人的目光都轉移到其他地方去了。月躡手躡腳的走到駿馬旁,揭開了它的繩子,對馬兒恭敬的作了個揖,輕聲道:“馬兒,月的性命就交給你了。”然後利索的把繩子的一頭逃在馬兒身上,另一頭則套在旁邊的小貨車上,小貨車上有個裝菜的籮筐,而自己,也趁機進了籮筐。並用菜將自己掩蓋了起來。
月在籮筐裏用力的拽裏下繩子,說也奇怪,馬兒像接到命令似的,瘋狂的奔跑起來。
這馬兒一跑,店裏的人全部跑了出來。有人高呼:“馬兒失控了,馬兒失控了?”
有一絡腮胡擠出人群,捶足頓胸道:“天,我的馬!”然後徒步追了上去。
寒水流欲看熱鬧,又擔心丟了月,這會是一瞬也不瞬的望著廁所的出口。可是看了一會,沒有動靜,覺得好奇,自個兒去廁所探個究竟,這一去才發現,廁所裏那裏有月的影子。當即明白過來馬兒失去控製的原因。一撒腿,連忙追了上去。
而兩個蒙麵人和大獵狗,見寒水流都走了,猜到事情有蹊蹺,便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