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和藥鋪裏,白術正在囑咐一個懷抱著幾幅藥,準備送到鎮上一家大戶的女子。雖然她來這裏幫忙不過幾天,可著實又能幹又勤快。
“你慢著點,送去就趕緊回來。”
惜墨聽到這話,心底一陣暖,她笑著回頭答應:“我知道了。”
小鎮上,白晝如火,熱鬧非凡,乍一看根本不像是遠離天城中心的地方,這股紅火倒是有點繁華商役的味道。
幾經波折,惜墨終於擠過了一條人山人海的街道。低頭察看了一下提著的藥材,還好是完好無損。
“唉”,惜墨暗自歎氣,難道這就是伊若說過的集市,擠到連路都阻塞了,若碰上有急事的人或馬車,豈不要出事。
整理了一下衣衫,惜墨邁步向前走去,應該是拐角處那裏吧,一戶堪稱鎮上首富的李姓人家。
可惜墨剛走到門口就被兩個院衛攔住了,好不容易說服他們放自己進來,一路上卻被這家的仆人丫鬟指指點點,側目而視,好半天惜墨才明白,原來是自己的身份不對,一個賢良淑德的好女子不該學醫買藥。
沒辦法,惜墨隻好對那些人報以一笑,然後就熟視無睹。可隻顧埋頭走路的她,不妨被正前方竄過來的一個小不點,一下子撞到一旁,還好藥沒有大礙。
“把藥給我,我送到廚房去。”小男孩雙手一叉腰,態度很是蠻狠。
他身後趕來的管家連忙阻止道:“唉,小少爺,你別添亂了行嗎?”,然後向惜墨要去那幾幅藥,吩咐她去賬房領錢。
惜墨問清賬房的位置後,轉身欲離開,可清晰的聽到剛才那個小少爺一句話——
“壞人”
是對她說的嗎?還是那個阻攔他搗亂的管家?看來盡管是首富,不愁吃穿的日子也並不會好過呀。
梳理過鬢旁的幾縷散發,風拂麵而過,掩住心中那股不適心情,惜墨邁出了李家的門檻。
按原路返回時,那條街道沒有寬鬆些,反而隨著正午的來臨而更加擁擠,惜墨不得不一邊說著“借過”,一邊在人群中側身前行。
“讓開!”“讓開!”
隨著幾聲粗暴的疾呼,一輛黑色馬車招搖過市,駕車人一臉怒氣,看來是被這裏的人攔住去路,不得不減下速度。
為了避讓馬車,人群開始向兩邊攢動,惜墨隨著身旁的人一起,向後退去。
“你幹什麼!不準擠我!”一個稚嫩的聲音從身邊傳來,還帶著幾分熟悉。
惜墨低頭一看,原來是那個李府的小家夥,在自己身旁幾個人的距離,被人群擠在中間,迷失了方向。
搖了搖頭,惜墨用力走到那男孩的身邊,正想拉住他的手時,不知誰一個大力,將她硬是推倒在路的中央,好像還說了一句“不準碰我們家少爺”。
“籲!”“天哪!”
遠離了人群的惜墨,巧不巧被人推在馬車的幾步路前。一時間,馬聲,人聲,尖叫聲都嚷了起來,可惜墨什麼都沒聽到,倒下的一瞬間,那張帶著惡魔笑容的小臉占據了她所有的思維。
“你是幹什麼的,告訴你擋住我們家的路,踩死你白踩,壓了也白壓,快滾開!”
隨著那車夫囂張的叫喊,惜墨冷著神情站了起來,拍拍周身的土。憑借她的感覺,除了跌倒時肘部擦傷外,身體沒有什麼大礙。
“抱歉,突然衝出來是我不對。”惜墨淡淡的上前賠禮,“不過,這裏這麼多人,你再急也沒用呀。傷到人對你這個車夫沒什麼大礙,可你家主人就不一樣了,拜你所賜落得個縱仆行凶的名聲。”
被惜墨這麼一說,那個車夫立刻像車內看去,顯然主人發怒的後果是他承擔不了的,倒是忘了和惜墨爭鋒相對。
“這位小姐——”馬車內,傳來一聲男子的聲音,隔著車簾,惜墨看不清他的樣子。
“是我家的仆人不對,衝撞了你,我代他向你賠不是。”聽到車內男子的聲音,車夫立刻一臉的驚慌恐懼,麵色唰的慘白,“不知你,受傷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