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 素手一翻敵鴻門,難是前路蒙蒙。(1 / 2)

空氣中飄著淡淡的酒香,窗外有風迎麵送爽,幾縷飄搖,就將整個大堂覆蓋在濃濃的秋意之下。

在東子的帶引下,衣放一身青衣颯爽,不知何時一把紙扇在手,扇麵一尾墨色鯉魚翩若,倒是給這個顛倒世俗的男子增添了積分不羈的韻味。

隨在他身後依舊是男子裝扮的惜墨終於看到了世間所說的那個風流少年,不過在她看來,玩世不恭不過是衣放的一麵彩色麵具,晃亂了人們的視線後,那個真正的睿智男子才可以更好的施展抱負,將棋子一個一個的納入囊中。

今日的他不再是衣子清,而是衣放,那個被世人稱作“衣郎君”的錦繡山莊衣大莊主,俊邪的樣貌,多情的心。

惜墨暗自盤點腦袋中那點兒對這個衣放僅有的,除風流情史以外的記述,還真是——怎麼說——少的可憐。一個他,一個慕容非凡,不知要賺盡多少女子的眼淚才夠,但願那天碰到一個讓他們痛哭流涕的女人,讓兩個自以為是的人嚐嚐銘心刻骨的滋味才好。

與衣放並行著走到客棧大堂內,原來那些本是坐在長凳上等待的一幹江湖人士,紛紛站了起來,惜墨一眼讀過,其中至少有十五六個是需要衣放親自應付的“頭”,其他便都是些人雲亦雲的跟隨者,他們都想在這場趁人之危的暗鬥中分一杯羹。

看到他們擺出了這種仗勢,衣放俊斯的臉上一笑帶過,手中的紙扇自信的翩然送風,驕傲自成一派。

從沒見過這樣擺譜的衣子清,惜墨不禁莞爾,輕聲打擊道:“不是秋天嗎,怎麼會這麼冷呢?”

知道惜墨話有所指,男子故意一擺扇尾將風扇向她那邊,並且自負的說道:“我就是喜歡它這麼招搖,惹人眼球。”說罷,長袖一撤,滿麵春意的走向離樓梯口最近的一張方桌。

“怎麼,連朱瑞閣的戴掌櫃也聽信了謠言,以為我衣放要死在這盧州小鎮之中了嗎?”

“哪裏的話,衣郎。”一個鶴發金冠,滿身珠光寶氣的老人聲如洪鍾,一聽到衣放開口便忙著擺手否認,“不過,那暗器毒針無眼,若是真的傷了你,那麼天朝甚至塞外、金古、格裏等等國家的布匹交易豈不是龍頭無主?”

衣放心一沉,那戴言話裏有話,看來若讓他們知道自己毒淤未清的話,今日便是想離開,也要將衣家所得的利益拱手讓人了。

“可我現在不是完好無損的站在你們麵前嗎?怎麼,難道大家還要驗明正身不成”男子紙扇輕搖,玉麵迎風,愈加輕狂不讓。

“哈哈哈,那就好那就好。”戴言大笑的附和,一幹人也隨之點頭,有的辟除謠言,有的舉杯慶賀,看來他們都是在聽戴言的話,追隨著他應事。

“那麼既然衣郎中毒是子虛烏有的事,也算是大家虛驚一場。”戴言身旁,一位年輕公子抬手舉杯向衣放敬道,“但我們大家有幸齊聚於此,衣郎向來是千杯不醉,若不陪大家吃一杯水酒,我們可不會讓你大搖大擺的離開的,啊,哈哈。”

衣放抬眼掃視眾人,不疾不徐的說道:“天賜樓的卓公子,朱瑞閣的戴掌櫃,武家行的兄弟,還有南方八行的總領,天朝布行裏有頭有臉的人都來了,看來這小小的盧州還真是個聚福之地,要不是我知道大家隻是關心在下,這仗勢倒像是在密謀什麼大事。”斜眉一笑,不顧眾人一刹的走神,衣放端過卓飛揚手中的酒杯,舉手麵眾——

“今日,衣放就陪大家飲個痛快。”幹脆利落的將紙扇一合,啪的一聲擺到了桌上,衣放轉身看著戴言,“這杯酒先敬長者——戴掌櫃。”

男子一抬臂,杯剛碰唇,舉酒的手就被在旁一直一言不發的惜墨按住了,若不是她這一驚人舉動,戴言一等人還真沒有看到,衣郎身後還跟著個“隨從”。

“子清,你是千杯不醉嗎,我怎麼從沒聽過?”惜墨不理他人的詫異,她用懶懶的聲音問男子,好像兩人熟稔已久,竟不知他如此能飲酒,態度很是不滿。

惜墨撤回了搭在男子手腕上的纖纖十指,也順便將他的脈象搭了個清清楚楚,這等謊話連篇的男人,竟然還能裝的若無其事,她若不阻攔,那杯酒就穿腸腐肚了。

“這位小公子是……”卓飛揚不滿他憑空出來阻止,又礙於衣放的麵子不好怒臉相向,隻得問清他的來由再作打算。

“在下李墨,衣郎與在下是結拜義兄弟。”惜墨不敢看衣放的眼睛,畢竟她胡亂編造的莫須有,是會讓他很不舒服的。

“這——”

“在下從小閱酒無數,不敢說是酒仙,也稱得上是個不醉的杯,不知大哥可否謙讓一下,讓小弟我替了這一回。如果我喝不過你們,大哥你再醉不遲呀。”

惜墨口氣故意誇大,大有不把在座的所有人放在眼裏之勢,惹得一旁站著的血性兒郎一個個都叫嚷著要讓惜墨試試,否則也太丟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