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啊。我們不都在現場麼。”
“老李家,就住明月寺邊上還記得吧。所以也不幸地,遇難了。房子也塌了,灶台也倒了。也沒辦法做生意也沒辦法住人。所以我就把老李接回來了。讓他在這裏做廚子。”
“原來你早上跑了就是為這個。”公孫策恍然。
“給各位添麻煩了。”老李歉然道。
展昭在心裏飛速地打著算盤,收留老李是義不容辭的,但是請一個人與養一個人,這中間還是需要商榷的。如果請了他,每月得出五錢銀子的工錢,還包吃住。要是單純收留他,隻是添一副筷子,可是這樣老李隻怕心裏不自在,老包大概是出於這個考慮才把他請回來當廚子的吧。嗯……真是煩惱。
“行啊,老李在也好。也省的我給你做牛做馬還要做飯。”展昭有時候真恨自己的菩提心。
包拯與展昭默契地相視而笑,一切盡在不言中。不過這隻是很短的一刹那間,展昭立刻皺起了眉頭,問:“你不可能單單為了這個吧。還幹什麼去了?”
“展護衛真乃明察秋毫~”包拯笑開了花,“此行甚有收獲。”
“什麼收獲。”
“吃完飯再說。”捏起來筷子道,狡猾地笑道,“這可是展昭的最後一頓飯。要好好品嚐。”
“我還沒死呢。”展昭橫了他一眼。
一頓飯吃完,老李自動自發地收拾碗筷去了。展昭這時候覺得,其實請個人回來做些雜活兒也是很有必要的。省的他每天都要一腳踢白玉堂進廚房他才肯洗碗,而且洗一個砸三個。
包拯抿了一口茶,道:“我去了趟工部衙門……”
話音未落,展昭已經按耐不住地怒從心中起:“你……你個缺了大德的。人工部侍郎唐之喬是多好一孩子啊,你有事沒事跑去欺負他!”
白玉堂心裏有點發酸,唐之喬,聽名字就像個小白臉,小白臉沒有好心眼。忍不住板起了臉。
“……我什麼時候欺負過他了……再說,不管怎麼看他也不能算是孩子了。”包拯擦擦冷汗。
“上次他跑來找我哭訴,說你硬要看工部絕密卷宗,害得他被扣了半年的俸祿;再上次,你以他的名義彈劾他上司,差點讓他烏紗不保;再再上次,你威脅了他,私用工部人力,讓他的令牌也被工部尚書扣了;再再再上次……”
……
這種時候,即使白玉堂也覺得是時候天打雷劈,讓老天收了這隻妖孽了。
“他娘可千叮萬囑讓我照顧他來著,你再這麼折騰下去!倒黴的是我!”展昭結束了自己的血淚控訴。
“誰讓你攤上這麼個心地純良的同鄉。”包拯很淡定地繼續喝茶。
“老包你還是人麼……”
“放心,他有事我會罩著他的嘛。”
“他所有的倒黴事都來自於你……”
“放心,他有事我會罩著他的嘛。”
“你以為你把話重複一遍就算是時光倒流了?”展昭抹去滿頭的黑線,“算了,你說吧,你又幹什麼去了?”
“我就把今天早晨那場塌方的卷宗抄一份拿回來了……”從懷裏掏出一疊厚厚的紙,紙上筆墨淩亂。
展昭捏著紙,雙手顫抖:“你,你又幹這種事了。你會害唐之喬被貶的。”
“我都說不會的。而且明月寺的事我知道為什麼了。”
“為什麼?”展昭淩厲的眼光射向包拯,意思就是如果你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就打得你滿地找牙——還找不著。
“問題就出在那地道上了。你知道那地道有多長麼……那真是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那麼長啊。嘖嘖。”包拯眯著眼睛作了個匪夷所思的表情,忽然對上展昭肅殺的眼神,連忙正色,繼續說,“那裏大概有十條地道,而且互相連同,一直延伸到玉泉山腳。天長日久的,連玉泉山的泉也改道了。
展昭這才想起來,九華那間地下室也是正在玉泉山腳下。
“泉水改道,直流進桃林。這就是桃花變色的真相。”
“所以不是土質變化,而是水質變化。可以讓謠言消停一會兒了。”包拯長長出了一口氣,啊,勞動過後的果實總是分外甘美。
“等等先,”白玉堂忽然插嘴道,“那龐籍和他爹是怎麼回事兒?”
“不知道。你去問他啊。反正我這兒的事是了了。明月寺也塌了,金子麼就充公了。皆大歡喜啊。哈哈哈哈。”大笑三聲飄走。
白玉堂無語問蒼天,合著他做的那些事就全都打了水漂,白忙活了是吧。
公孫策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
展昭也拍他的肩,不過他說的是:“你以為讓你去監視龐籍很倒黴,不過你想想,沒讓你去監視皇上就不錯了。”
……人生真他娘的寂寞如雪啊。白玉堂在心裏想,不過龐籍的事絕對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