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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飛越說到這裏,語氣漸漸激憤,歎息道:“日子雖然焦慮,但好歹熬了過來。但聖旨下來,除了對眾邊關將士言語嘉勉,於增兵援糧之事,竟是絕口不提。唉,這不增兵倒也罷了,雖然我軍多有傷殘,但保家衛……民,敵愾同仇,爭頭搶先,不落人後,亦也堪可抵禦。但這糧草斷絕,城池不攻自破,不僅滿城軍民性命難保,舉國堪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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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屏息想象,異族潮水般湧進關來,鐵蹄蹂躪,長槍殺戮,江山萬裏,家破人亡,哀鴻遍野,屍積成山,血流成河,不禁人人臉有憂愁悲憤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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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見謝飛越切齒道:“我知其事多是王一鳥(王一鳥本名王一鳴,乃當朝宰相,隻因世人對其奸昏誤國,無不痛恨,是以私下將其去口為鳥,咒無嘴之鳥,命不久矣。)那奸人從中按壓奏折,混淆聖聽。氣惱不過,是夜摸黑混進相府,好歹也得在那狗賊身上刺他七八個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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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七八人拍腿的拍腿,鼓掌的鼓掌,大聲讚道:“有膽識,好漢子。”但聽他又道:“也是那狗賊大惡未報,我一不留神,露了形跡,反遭圍攻,僥幸逃得性命,卻也傷重奄奄。”不由連口歎道:“可惜,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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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飛越續道:“眼看彭帥之命是無法回複的了,翌日沽了幾斤酒,登上長城,隻待邊關兵敗城破的烽煙燃來,便酹酒似敬,自刎身亡,報得鼓帥知遇之恩,眾將士並肩抗敵之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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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大聲讚道:“真他媽的夠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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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飛越識得是那關莽撞,微微一笑,續道:“站在隘口上,極目北眺,隻見關山莽莽,雄壯無比。然而這萬裏江山,不久卻要淪為異族版圖,我忍不住悲從中來,歎息了一聲。誰知背後一個豪邁的聲音不屑道:“男兒壯誌,頂天立地。怨天尤人,恁無出息。”我一驚回頭,認得是童年失散的同村兒伴白驚天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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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見眾人臉上流露出懷疑之色,頓了頓道:“按理說我與白大哥分別二十多年,絕難一眼相認。但白大哥天生異相,一張紫膛臉,天下少有。再者成人後,相貌縱然大異,但童時形貌,也非無跡可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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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聽他如此解釋,這才釋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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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飛越續道:“哥倆興高采烈,一邊喝酒,一邊講敘別來情由,不知天晚。”他說到這裏,堅毅沉鬱的臉上,方自泛過一絲柔暖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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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大哥問及我因何在京,我想此事雖然機密要緊,但白大哥並非外人,於是便將其事原本說了出來……”忽然想起正是因此累得白驚天身敗名裂,最終不假天年,心中不由又是悔恨,又是難過。接著道：“白大哥聽完後,沉默半響,忽然告訴我有辦法解得邊關糧草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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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聽到這裏,已有許多人隱隱明白，隻是其事委實大過離奇,讓人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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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聽謝飛越續道:“我先是大喜過望,後來聽他說竟是要將手上押運的三百七十萬兩鏢銀用作購糧之資。我想其中關係何等重大?托鏢之人又怎會罷休?白大哥見我猶豫不決,反對我百般勸說,說什麼“萬民為重,個人為輕。”。說到這裏,聲音哽咽,眼睛潮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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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道”諸人見謝飛越神情悲愴,言語激越,雖不盡信,也不由信了八分。想起那句“萬民為重,個人為輕”,假若換作自己,又刻怎樣作為呢?許多人隱隱覺得,當此家國存亡之舉,換作自己,那也是義不容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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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天卻是完全深信不疑。又是慚愧,又是敬佩。不時側過頭看看白驚天的遺體,每看一眼,白驚天的形象便在心裏高大一分,到最後直大到頂天立地,與你師父的形象一般高大無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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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看了青青與關雎雎一眼,他先前答應白驚天照顧二女,實是半為勢迫,半為情動。此時為白驚天英雄俠義所感,打定主意,便是粉身碎骨,也要保得二女一發不損,方不負白驚天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