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誰?”
“我餓死了餓死了。你給我吃的,我就告訴你我是誰。”我扁著嘴用手揉揉唱著空城計的肚子,叫苦不迭。
“你是誰!”
是我的錯覺嗎?為什麼我看看他眼裏不斷泛起的淚水呢?還有那種竭力掩蓋卻欲蓋彌彰的……傷痛。雖然在族裏我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孩子,可是我也懼怕一種東西,那就是眼淚。白翼族是母係社會,族裏的那些軟弱的常常掉淚的男孩們都屢屢弄得我不知所措。姥姥說,山的那邊是父係社會,那裏的男人都是策馬奔騰,馳騁沙場的豪傑英雄們。那邊的男兒有淚不輕彈,這句話更是深入我心,讓我一直向往接觸那個世界的人。可是,這個世界我遇到的第一個男人,輕易之間就讓我看到了的眼淚,讓我懷疑起姥姥話的真實性。
算了,算了,不和你計較了,愛哭鬼。
“我,叫,亦,萱。”
“我是問你到底是什麼人,從哪裏來?你為什麼會在這裏?”
“我……”絕對不能告訴他。姥姥說好戰的人類會給我們族人帶來災難的。那麼到底怎麼辦才好。看他不會善罷甘休的神情,我慌了神。焦慮之間,忽然一陣昏闕,估計是餓得……那!不如將計就計?哼,那個誰,你不知道吧,在我們族裏的時候,我可是孩子王,鬼點子數我最多,套我的話,你還太嫩,滅哈哈。
“我是……”我抬起了保持著剛剛有點昏闕的表情的臉,嘴唇無力的揚起,雙腿放軟,轟然倒地。額,我的頭好像撞上了什麼。還來不及摸頭喊疼的我,瞬間沒入黑暗。
這是個漫長的夢境。夢裏一直一直都有好香好香的味道,時而靠近又遠去的雞鴨魚肉,還有彌漫著姥姥拿手的銀耳羹甜甜的味道。還有一個麵容模糊的男人,一直輕輕叫喚著我的名字,對我說餓就起來吃飯。我使勁的點頭,可是他就像看不見似得,繼續問我,而我的喉嚨就像堵住了一般怎麼也發不出聲音。
後來再後來,什麼都沒有了。就是一間窄窄的黑屋子,沒有窗,卻有冷冰冰的風破空而來。
毫無預兆的,我睜開了眼,光線刺的我生生掉出眼淚。又是一個普通的早晨,破天荒的在姥姥之前起來了。重新閉上眼睛想伸個懶腰的我,忽然覺得異樣的感覺。
為什麼我覺得我的四肢麻麻的?頭也沉沉的?還有點痛?
我猛地睜開眼睛,床簾怎麼換成深藍色的了!這張床怎麼像個大木匣子!我緩緩的轉過頭,這屋子更更不是我的房間!我在哪裏啊!!!!!!(書外話:如果生在我們這個年代,八成以為是穿越了……純屬惡搞o(∩_∩)o)
“啊~~~~~~~~~~~~~~~~~~”還好我還能尖叫,我撕心裂肺的鬼叫起來。
光顧著尖叫沒有起得了身的我,自然也不會注意到一瞬間我床邊湧滿了的男男女女。
“姑娘,你可醒啦!太好了,我去通知三皇子殿下。”一個最靠近我床的小女孩滿臉欣喜的臉擠進了我的視線,又掩耳不及迅雷的收回,轉身快步走了出去。
我顯然被忽然出現的臉的特寫嚇了一跳,叫聲更大了。就像後來他常常調笑我的,“整個忘憂穀都被我氣勢恢宏的喊聲翻換了一層土。”
叫累了,我才下意識的轉臉看到了滿屋子麵容痛苦的人們。顧不上歉意,我掙紮的想起來,這時三個女人不知道何時出現扶我起來,還把我身上的被掖好。然後,又是一個女人,捧來了一杯茶遞給我,後麵還跟著一個拿著臉盆的小姑娘。真是體貼啊,知道我口渴。我感激的看了一眼遞茶的女人,骨碌一口把杯裏的水全部喝了下去。然後揮手讓後麵的小女孩上前,準備洗臉。可是,沒有帕子嗎?我疑惑的抬起頭,一屋子愕然的表情。難道,就用手洗?我將信將疑的重新低下頭,看了看盆裏的液體,用指尖碰碰水,難道,真的用手洗臉嗎。我帶著滿腦子的疑問,把手沾濕,剛抹上臉……
忽然,那個夢中無比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