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青見如此說,鬆了一口氣道:“小草,我還沒用午飯,你去叫莫大娘給我弄點吃的來吧!”
“好呢,”小草答應一聲,進去了,尚青欣賞了下她編的花環,不大會兒,小草端來碗麵條來,尚青吃完麵條,對小草道:“我去外麵轉轉,晚上不在家吃飯,你們吃就行了。”小草忙答應一聲。
尚青朝外麵走去,一路上且走且看,忽見前麵圍了一堆人,她聽見裏麵有女孩子的哭泣聲:“各位大叔,大嬸,行行好,給我十兩紋銀就好了,把我爹爹埋了,我就賣聲給你們,做牛做馬都行。”尚青聽得哭聲淒慘,不免起了惻隱之心,她忙鑽進去一看,隻見一個十六七歲的女孩兒,跪在地上哭泣著,她前麵豎了一個牌子,上麵寫道:賣身喪父。周圍許多大娘,大嬸都搖著頭,道:“真是可憐見的。”“很可憐啊!”
尚青第一次見到現實版的賣身喪父,聽她哭聲淒慘,想起自己也是孤身一人,不免心下戚然,旁邊圍觀者都是平民百姓,恐難出得了這麼多銀子,於是,她便問道:“小妹妹,你家中還有何人?”那女孩兒一聽見有人問,抬頭看到尚青,眼裏閃出一絲明亮的光來,她用手擦了下眼淚,跪著朝尚青爬來,用手拉著尚青的褲腳,哭著哀求道:“小姐,您行行好,隻要十兩銀子就好,等安葬了我爹爹,我給您當牛做馬,服侍您一輩子。”說完磕起頭來。
尚青聽得心酸,忙扶起她道:“快起來,有難處我幫你就好了,別再哭了。”
那女孩聽了,方破涕為笑,停止了抽泣。
“你家中還有何人?”尚青關切地問道,“叫什麼名字?”
那女孩聽得問,低著頭悲戚地說道:“小姐,奴婢叫小梅,家中隻有爹,已病死了,如今我是孤身一人。”
尚青聞言,心中難過,她從錢袋裏掏出二十兩銀子遞給那女孩道:“這些銀子你拿著趕緊把你爹給埋葬了,以後自己好生過曰子吧。”
那女孩一見,激動得當即跪下給尚青磕了三個響頭。尚青哪受得了,立馬扶起她道:“小妹妹,快別這樣,趕緊拿了銀子去把你爹埋了。”說完把銀孑塞在她手中,轉身就走,卻見那女孩叫道:“小姐,您姓氏,住哪裏?等我埋葬了爹爹,就到您府上給您做丫頭報答您。”
尚青扭頭微微一笑道:“傻丫頭,我不需要人服伺,你埋葬好你爹後好好生活吧!”說完掉頭離去了。
尚青在街上溜達一陣,看到一隻貓追著一群小白鼠亂跑,那些老鼠渾身白色,小小的個頭,有幾隻已被那貓咬傷了,躺在那裏嗷嗷叫著,尚青心中一動,她找這種小白鼠很久了,今日被她撞見實屬偶然,於是她買了一個布袋,把那幾隻小白鼠裝好提著回家了。
回家後,尋了個籃子,先給它們處理了下傷口,又放了點大米和水在籃子裏,等她忙完,夜已經很深了,她提著藍子出去了,思索著該把它們放在哪兒養著,經過赫廣揚房間時,想到這個或許他會喜歡,正好後麵有間耳房,便趁著月色放在了耳房的桌上。又到院落裏轉了下,尋到井旁舀水洗了洗手,白天睡得過多此刻卻豪無睡意,她在秋千下坐了會兒,畢竟是春天,夜深有些寒意,就折返回去了。
經過正房時,忽然發現有間房亮著油燈,不禁一怔,赫廣揚還在平定呢?難道這裏還住著人?她狐疑地站在門口朝房裏望去。
隻聽“叭”地一聲,似乎有東西摔倒在地的聲音,隱約傳來有痛苦的呻吟聲,她更覺得奇怪了,便走過去敲了下門,門並沒拴,她順便推開了門,隻見房內昏暗的油燈下,地上躺著一個高大的身子,他蜷縮著,一張痛苦扭曲的臉上是豆大的汗珠,他的牙齒緊咬著嘴唇,痛苦的聲音還是從他嘴裏偶爾傳出來,尚青幾乎同時就驚呆了,原來他還沒走。
她站在房中,一種不祥的預感在心頭彌漫,她隻站了一會兒,身為一個醫生,責任感使她快速朝他走去,她蹲下身來,看著他著急地問道:“你怎麼了,哪兒不舒服嗎?”
嶽淩風聽到了她的聲音,被痛苦折磨得神誌不清的他,仿若在無邊的暗夜中看到了一點點璀璨的星光,他終於看清了她焦急的麵孔,原來她對自己並不像她外表看起來那樣全是冷漠,至少此時她也會關心他,他心中一暖,似乎疼痛也減少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