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尚青怎麼也睡不著了,她翻來複出的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實在煩躁得很,便披衣下床到院中去透透氣,春天的院子,月光朦朧,花影樹木纏繞,暖風徐徐撲麵而來,尚青感覺心中的煩悶消失了不少。
她在院落中走了幾步,思緒又開始神遊九天之外了,她不由苦笑不已,自從再次遇到那個該死的嶽淩風以來,她現在又開始了像在燕京時那樣失眠,發呆,神不守舍,有時在一個地方呆上幾個時辰都不覺得,她覺得苦惱不已,天知道這個家夥什麼時候才會從她生活中徹底消失呢?
她在院中來回走了幾步,猛然發現一道黑影正站在院中花樹下,望著她微微出神,她定睛一看,不是嶽淩風又是誰?尚青暗叫聲不好,便折頭返回去,嶽淩風被她的腳步聲驚醒了,看到尚青正欲返回去,便忙走上來,叫道:“青,上官小姐,你且等等。”尚青停下腳步並不回頭,冷聲道:“嶽公子,可有事?”
“上官小姐,我們能聊聊嗎?”嶽淩風眼中帶著希冀的光,他看著尚青溫言說道。
“男女受授不親,這黑天黑地的,站在這裏說話多有不便,有什麼事明日再說吧。”尚青拋下這句話後離去,嶽淩風望著她離去的背影搖頭歎息了聲,他們之間竟然陌生到了如此地步?不由覺得心灰意冷起來,他嘴角泛起一絲苦澀的笑來,他知道自己雖然身為帝王,卻連平常百姓都能得到的愛情對他而言都是可望而不可求的,他站在花樹下望著月光癡癡地發著呆。
次日,尚青收拾好後,小草過來請用早飯,她便跟著小草朝大堂走去,通過垂簾時正迎頭碰上嶽淩風,一縷陽光正照在他臉上,尚青朝他瞧去,不由皺起了眉頭,明明見他眉眼間帶著一絲倦色,可他臉上的氣色卻泛著一層紅暈,白淨的臉上透出一縷誘人的光暈來,尚青心想她因為他煩悶不已,這家夥卻並無半點不適,看樣子還生活得挺好呢?隻是心中隱約覺得有絲奇怪,一時又不知哪裏有什麼不妥,便默然走開了。
用過早飯,雙兒陪著煜兒去先生那做功課去了,尚青便拿過一些藥種籽到院中那塊地去,準備趁著春天種下,裏麵有很多名貴中藥,她穿過垂簾,卻看到嶽淩風正和趙娘有說有笑地走來。
這家夥什麼時候和趙娘關係這麼密切的?看樣子,不像是昨日才認識的,難道他早就來過她家中了?
“青兒,”趙娘看到她忙笑道:“等下我幫你去弄那塊地,我先去送送嶽公子。”
“嗯,謝謝娘。”尚青眼角的餘光看到嶽淩風正在笑意吟吟地看著她,她卻正眼也不瞧他一眼,隻跟趙娘說著話。這家夥八成是要走了吧,謝天謝地,這瘟神要走了,她又可以過回正常日子了,想到這兒,便快步朝那塊地走去。
這時莫大娘走過來要幫忙,尚青想起了什麼似的,便問道:“莫大娘,那個嶽公子以前來過我家嗎?”莫大娘用心想了下道:“前天,姑娘和雙兒回家時不多久,他便趕過來了,當時正好趙娘開的門,我看到趙娘把他迎進了門,去了她的房間呆了許久,後來才走了,他應該是來找趙娘的。”尚青一聽,暗道:原來他是跟蹤她們馬車才來到平安縣的,前日趙娘並沒有告訴她,那昨日去村莊摘木槿花葉也不是偶遇了,而是他特意跟過去的吧,好在他也自討沒趣走了,也就算了吧,想到這兒便和莫大娘一起種起花草來,莫大娘本是農婦,這點活,不消一會兒就種完了,莫大娘又挑水來澆,尚青見沒事了,討厭的嶽淩風也走了,她便樂得清閑,回到房中,躺在床上懶懶的,順手拿過那本醫書看起來,不知不覺又看到了那一章節,她的眼前卻浮現出今早看到嶽淩風時的麵容,不由心中忐忑了一下,思索良久,不得要領,忽然想起妙姑給她的木盒,她打開看來,裏麵卻隻有一個木簪子,其它什麼都沒有,她拿起木簪子反複查看,卻看不到有任何古怪,奇妙之處,隻得放下了。
不大會兒便在床上睡著了,這一覺直睡到下午方醒來,醒來後覺得奇怪得很,家中很是安靜,並沒有人來叫她起來吃午飯,她走出去,雙兒和煜兒也不在家,她看到小草正在門前編著花環玩,便問道:“小草,雙兒和煜兒呢?”那小草正在認真編花環,沒想到會有人問她,嚇了一跳,見是尚青忙站了起來,驚奇地道:“小姐,你在家啊?”
“對啊,我一直在家睡覺啊,發生什麼事了嗎?”尚青見小草這樣問,不由有點著急地問道。
“沒有啊,我以為小姐也出去看戲了,今日城西來了一個戲班子,據說戲唱得很好,趙娘和煜兒,雙兒都看戲去了。我們在家都沒看到小姐,以為你也去了呢?”小草有點難為情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