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幾天,趙娘每天都盡她所能地煮些雞湯,魚湯之類的給尚青補身子,漸漸地尚青身上的傷痊愈了,她也能下地走路了。
一天,尚青披衣下床走出去,經過院子時,她看到赫廣揚正背著大捆剛采摘的草藥迎麵走來,他古銅色的臉上被太陽曬得通紅,看到尚青他亦隻是淡淡地瞥了眼,就擦肩而過了。
這幾日尚青多少都了解他的性格了,他每日大早上山采藥,通常很晚才回來,回來也是拾弄他的草藥,或是把自己關在他的房間裏一呆就幾個時辰,他輕諾寡言,異常愛幹淨,一聲破長衫總是洗得幹淨整潔,甚至見到尚青他也隻是淡然瞧瞧,神色並無異常。尚青幾次想對他的救命之恩聊表謝意,他都是聊勝於無,隻神情專注地研究著他的草藥,尚青知道他的醫術在附近這一塊都是頗有名氣的,對於他的性格尚青也不予計較。
尚青走去院門,這是一個不大的村莊,住著十幾戶農戶,背靠大山,與世隔絕。
尚青當日被胡總管扔進潭中,沉到潭底時被一股吸力吸進陰河中,隨著陰河的水被衝出了溶洞,流出了陰河,進到了草地旁的小溪裏,被當時正在小溪邊采藥喝水的赫廣揚所救。
尚青默默地散著步,幾個農戶閑聊的聲音卻清晰地傳了過來:“當今皇上好威力,終把太後那老妖婆給收拾了。這劉氏一族作威作福,想想當年我們都被那劉正瀟逼迫無奈才到這裏安家隱居的。”
“是啊!那劉氏大權在握,視人命於草莽,現在被正法,天下無不拍手稱快,也是上天有德,如今的皇上終於有所作為了,聽說皇上已下旨免除農戶賦稅,獎勵耕種,看來我們農戶的日子會好過了。”
“哎!”一位年長的歎了口氣道:“還難說,現在有消息傳出來皇上要禦駕親征收複天耀國,戰爭都需要銀子啊!現在有傳說國庫空虛呢!”
“當時天賜國皇上不出半月就收複了,這小小的天耀國還擔心啥?”另一個聲音不以為然地說。
“那倒不見得,燕京城那塊肥地,多少人盯著呢?真開戰了,我們倒可以去倒賣些東西賺點銀子花。”
……
皇上將禦駕親征天耀國?尚青的心一驚,師父臨終前留下遺言:一是給了她一個令牌要她拿著去天耀國救他女兒柳如兒,二就是找回那本醫書,現在那本醫書已丟在冷宮了,目前她是不會再去天照國冷宮了,即使當今皇上已鏟除了太後,她也不想再涉足皇宮了,想至此,她的腦海忽然閃過嶽淩風的麵容,他到底是親王還是太監呢?尚青望著天空出神地想著,一時回過神來又覺得很是可笑,這跟她有什麼關係嗎?她不由苦笑著搖了搖頭。
當務之急她是一定要去天耀國了,師父唯一的女兒有難,她豈能置之不理?令牌還在陽山上,去天耀國之前還是要回陽山一趟,且師父那兒還有些銀票,還有一年前嶽淩風留給她的銀票,長路漫漫沒有銀票可不行,且趙娘家也不富裕。
想至此,她無心散步了,轉身返回了小院裏。趙麗娘正準備好了飯菜,今日難得赫廣揚同桌吃飯,赫廣揚見到尚青照例隻瞥了她一眼就坐下來自己吃起來。尚青想了想,她感激地趙娘說:“趙娘,很感謝你們對我的救命之恩照顧之情,來日有機會我一定舍命相報。”
“傻孩子,又在說這些話,但凡我們能做的,我們都要盡力去做,人與人之間都是要互相幫助的,否則與畜牲有什麼區別呢?”趙娘慈愛地嗔怪道
尚青心頭一暖,她望著趙娘真切地說:“趙娘,我無父無母,如若您不嫌棄,我就認您做親娘,待我辦完事後就回來給您養老,如何?”
趙娘一愣很快回過神來,她笑遂顏開地含著淚道:“好,好。”
“娘,”尚青甜甜的叫了聲,“以後我就是您的女兒了,我不再是孤兒了。”尚青望著趙娘哽咽著道。
赫廣揚淡然看了她們一眼,低頭默默地吃著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