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她的心被封到最遙遠的冰極,再也不能融化。柳漠西,這個冷酷無情如惡魔一般的男人,我恨你!
“柳漠西……我會讓你會後悔的……”
當他恢複平靜,麵無表情地抽身離開,芯月輕輕地吐出一句話。
柳漠西回頭,她汗濕了一身,雪白的嬌軀靜靜躺在牆角的石桌上,黑發淩亂地半覆在胸前。雪白的麵容上是一副沉痛至死的冷然表情,他驟然感覺胸口劇烈抽痛,緊窒地不能呼吸,下意識朝灼熱的左手掌心看去,一條黑色紋線不知何時冒出皮膚,格外顯眼……
石屋內一片寧靜,靜得如同幽冥地府,隻感覺陣陣風聲,寒意襲人。
芯月坐在牆角,一動不動已經大半個時辰。自那個殘酷暴戾的男人掠奪完她的身子,又無情地離去之後,她便暫時失去所有的意識,力氣完全被抽幹,隻能靠坐在那為自己療傷。
“芯月……”軒德嘶啞的聲音緊繃著,他貼緊靠外的牆,焦灼地喊著。
“芯月,你說句話啊……我們知道你在,你別嚇我們啊!” 永琮堅硬的拳頭早已血跡斑斑,冰冷的牆壁上有他憤怒之下殘留的血跡。
“芯月……跟大哥說句話好麼?”軒德無法想象芯月此時的樣子,外麵的動靜他們得分明。
柳漠西的冷笑,嘲諷、羞辱、報複……每一個字都像刀一樣刻在他們的心上。瑞親王府的寶貝格格,皇上最珍愛的格格,自小金枝玉葉被人捧上手心嬌寵的聰明格格……
這輩子軒德與永琮從未有過如此想要殺人的欲望!
芯月微微抬頭,如霧般的清眸眨了眨,緩緩扶著牆壁站起來身來。
柳漠西走了,臨走前朝囚牢看了一眼,麵無表情對她地說:“就算殺了你們,也無法償還你們所欠漠西族的血債!”他離去,沉重的石門被緊密關閉,幽幽冷風從石縫裏灌進,陰颼颼的讓人直打寒顫,而被囚的三人卻無法逃出。
芯月披上已不能稱之為衣裳的粗布,深呼吸了一口,輕輕喊道:“大哥……七哥……我沒事。”
說這話時,她的牙齒不停地顫抖,咯咯作響,不知是冷還是怒。聲音雖輕,卻聽得軒德與永琮膽戰心驚,一同關切急喊:“芯月……”
軒德看了永琮一眼,道:“芯月,你今日受的屈辱,哥哥定會為你報仇!”
“芯月,七哥發誓,將來必要手刃柳無恒,踏平漠西之地!”永琮額頭青筋直冒,天知道他對芯月的珍惜與嗬護絕不亞於軒德,那不是兄妹之情,而是純然的男女之愛。芯月受辱,他心如刀割,隻恨自己一時大意,中了對方圈套落入囚中。
芯月閉上雙眸,努力挺直腰杆,纖柔的身子站得筆直。腿間的疼痛提醒她剛才並非隻是一場噩夢,身上青紫的吻痕更是提醒她所有的屈辱……
柳無恒!柳漠西!
這個名字像最鋒利的刀刃,將她心頭的肉一片片割下,鮮血淋淋,痛不欲生。這個人無論他是誰,無論她是否曾經喜歡過他,無論他的恨有多少理由,從此,她愛新覺羅?芯月再不會對他屈服半分。
他有恨,她也隻餘恨!
因為曾經的愛慕才更加怨恨!
在他刻意在兩個至親的哥哥麵前淩辱她時,他們之間十年情緣,就此了斷!
“大哥,七哥……答應我一件事。”芯月拳頭鬆了又緊,聲音從幾欲窒息的胸腔裏擠出來。
“你說,別說一件,就算十件……七哥也答應你!”
“大哥也是。”
芯月咬咬唇,血絲重新流了出來,她緩慢抬頭,漆黑的眼珠迸出冷漠不屈的光芒,一字一字道:“我要你們答應我——我與柳漠西的恩怨,你們誰也不要插手,一切由我自己解決!”
“芯月……”軒德與永琮同時喊道。他們聽出來了,芯月不一樣了……
仍是倔傲,卻多了份清冷悲涼,那口氣明明冷漠平靜,可聽得人心頭發酸,怎能放心?軒德的眸子與永琮緊緊對視,兩人有著相同的憤怒與仇恨。軒德下頜抽得死緊,今天失去的尊嚴與所受的恥辱,身為哥哥怎能不管?
但是,他了解芯月驕傲又倔強的性子,她決定的事情隻怕他人難以更改。但是,他相信芯月,隻要還活著,她就能挺過一切。軒德咬牙道:“大哥答應你……但是,無論千萬別做傻事,任何時候,大哥都會疼愛你!”
“芯月……”永琮閉上眼眸,聲音低了幾分,“都怪七哥沒用,不能好好保護你……”
石屋裏一時又靜默起來,芯月抿緊唇瓣,一連深呼吸了好幾次才輕聲說道:“我知道……相信我,芯月沒那麼容易被打倒!”
說罷,手背微微一涼,她一低頭才發現……眼角的淚滴不知何時在悄然滾落,那個讓她放在心頭多年的男人……她再也不會為他痛楚,不會為他流一滴眼淚,心——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