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冷風吹過,除了這個溫暖的懷抱,空氣裏顯得如此地寒冷徹骨,白嵐全身一抖,慢慢把眼睛睜開。眼前,除去一片蕭瑟的淒涼景象,便是這唯一僅有的依賴了。
淚水滾了下來,終於承受不住重力的垂直而落。
白嵐想,或許,他們不該回來的——或許,這隻是一個玩笑。
“啪啪啪——”幾聲輕響,白嵐大驚,掙脫出令她眷戀的維清寒的懷抱,隻是試了下卻不行。然後,眼瞧見那個讓她怨懟的黑色繡著金龍的身影,身體頓時石化,不安迅速滿溢開來。閉了閉眼睛,下意識地反手抱住身邊的溫暖。
“好動人的畫麵,好深情的吻,好登對的人啊——”郝思幻頓時扔下自己不吝誇讚的語言,眸子裏盡是得逞的笑意,瞧了瞧維清寒,又道:“維清寒,不曉得你知不知道勾引本殿下的太子妃是何罪過?”
白嵐一怔,愈加激烈的想要逃開維清寒的桎梏,卻是為時已晚。
“你卑鄙。”維清寒冷漠地道,並不放開白嵐,“她是我維清寒的妻子,從之前到現在,從來不曾變過。”他反駁,沉穩中透著懾人的魄力,就連他懷中的白嵐都是一顫。
“是嗎?可是,她現在時本殿下的太子妃!”郝思幻不急不緩的提醒道,的確,這一點維清寒無力反駁,赤炎國太子的太子妃便是樂國的淩安公主雲水嵐,她現在是雲水嵐,已經不是那個不正常的白嵐了。
“哦,忘了告訴你,你的夫人已經在淩雪閣等你很久了。”郝思幻幸災樂禍道,那個替身,就讓她繼續代替嵐兒的位置好了,即使不是在他身邊,在誰的身邊也不過是個替身呢。心底想著,不免嘴角揚起一抹似是而非的笑。
“我的夫人?”維清寒扯起唇角,回應他的挑釁,拉著白嵐的手不曾放開,“我的夫人是她。”他望著白嵐,深情而執著的,隻要一句回應。
“嵐兒,隻要跟你在一起,即使是死,我都不在乎。維清寒低低地道,眸子裏閃著灼灼的光亮,透徹心扉的疼滿溢開來,在白嵐嘴角回蕩。
“我是白嵐,是維清寒的妻子,是寒的妻子——”她想說,想大聲的說,但是她說不出口,說不出口,隻能眼睜睜的瞧著維清寒堅決的眼神,透著一抹狼狽,對不起,是她先放了手呢。
“對不起。”她喃道,“我不想跟你一起死,我要你好好的活著,你要好好的活著。”
白嵐轉過身,望著郝思幻,鎮定地道:“你說過,不準動他,你若動他,你知道後果。”她堅決地掰開維清寒的手臂,堅決的,走開。
“嵐兒——”他伸出手拉住這個傻女人,不允許她如此輕易的離開他的生命,他不允許。
“嵐兒,你忘記我說過了,既然嫁到了維家,嫁給我維清寒,就休想離開,上天入地,上窮碧落,我到哪裏,你便到哪裏。”他將她一把拽回自己的懷中,既然所有人都知道了,那麼,就索性攤開一切好了,死也好,活也好,他都要跟他的嵐兒一起。
維清寒低下頭,印上一個纏綿悱惻的吻,“嵐兒,不要離開,永遠,不要離開。”他抱著她,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
“恩。”白嵐渾身一顫,應答一聲,找不到任何話語來繼續,隻能抬眸看著他赤色的眸,就像皎潔的月亮一般,那麼美麗,那麼殘缺。
“嵐兒,我愛你。”維清寒眼眶一熱,喃道。
“恩。”白嵐用力抿住唇。
“嵐兒,就讓我們一起麵對。”維清寒笑道。
白嵐似乎很聽話,如受到了什麼蠱惑一般,安靜的聽著維清寒的話,不做任何反駁。感覺到正抱著自己的人慢慢加緊,身上的壓力也慢慢變大,最後消失,就像刻進骨子裏一般。
“寒——”她不能如此的自私,她想要他好好的活著。
白嵐茫然地回眸看著郝思幻得逞的眼神,遠處似乎還有些輕微的動靜,卻聽得不太真切,白嵐有些恍惚,有些無措,有些爭執著,明明在皇帝麵前已經做好的決定,這會兒見到維清寒卻變得麵目全非了。
“寒,你願意跟我一起死,不在乎那些家人了嗎?”她低低開口問。
“我隻要你。”維清寒未遲疑半刻,堅決地回答,若是皇帝不能放過維家,那也是皇帝的不仁,若是不放過嵐兒,那麼,他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呢!
“嵐兒,我在乎他們,但是我更在乎你,我相信皇上不會如此昏庸,因此而牽及我的家人。我隻想跟你在一起,無論死生。”
白嵐說不感動是假的,眼淚已經濕了眼角,那晶瑩的珠子在月夜裏顯得格外的明亮,在她臉頰滑過,就像天空一閃而過的流星,那輕薄的麵紗早已被維清寒扯落,暖熱的淚水浸過的臉頰有著微紅的痕跡,似一朵將開未開的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