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她的隨身物品為什麼帶了一個枕頭。”
“枕頭?喔,對,她帶的枕頭,我們這兒有枕頭,可她還是自己帶了一個,粉紅色的。而我,我帶了一隻雞,已經吃光了。”安在麟說,“你認為她很有格調,而我很沒品?”
“我沒有這麼說。”
“是的,你沒有,不好聽的話都是我說的。”老安歎了口氣,“說真的,咱們這四個女孩裏,範胡煙是最像女孩的。”
童滿表示同意:“或許是因為另外三位太不像了。”
“如果在外麵,要找女朋友,我肯定會找範胡煙,她知道在男人身邊該扮演什麼角色,這讓她不會做太出格的事。你知道嗎,有一次吃飯,我把她惹毛了,我說什麼來著?我說她如果有男朋友就不可能來這兒。我記得當時你也在場,她把筷子一摔就走了,我隻得追上去哄,結果你猜怎麼著?她給我看了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
“她男朋友的照片。”
“她一定是忍無可忍才給你看的。”
“對,她必須證明我說錯了。”
“她男朋友什麼樣?”
“你一定想不到。”安在麟故作神秘的說,“是個老頭子。如果她不解釋,我還以為是她父親呢。”
童滿的表情看上去並不吃驚,這讓他有些失望。
童滿說:“這麼說她有個大齡男友?”
“看來是這樣。”
“喔,那他們一定不僅僅是……純潔的感情了。”
安在麟笑了:“得了吧,你生活在上個世紀嗎?我可不在乎。我隻知道他們肯定已經分手,否則範胡煙就不會在這裏。重要的是,我覺得她不錯。”
“你好像見一個愛一個呀,剛才還說跟尹薑有共同語言呢。”童滿說。
“環境改造人。眼下這個環境讓我們沒法不朝三暮四。”
或許是想到尹薑的緣故,他又吞了口唾沫。
“尹薑這個女孩太有意思了。你知道她喜歡寫小說嗎?”
“知道。”
“才女呀!”安在麟誇張地說,“你要知道,才女不是用來看的,也不是用來摸的,而是要慢慢調戲的。首先,才女永遠都認為自己比你懂得多,有的表現出來,有的不表現出來,她們會說:‘那個我不懂,那是你們男人的事兒。’或者說:‘見笑了,我隻是把心裏想的寫出來罷了。’她們允許自己謙讓,因為謙讓是知書達理的表現,但她們會在心裏嘲笑男人都是蠢貨。”
“你覺得你被尹薑嘲笑了?”
“不,尹薑不是這個類型的,她會把自己的觀點囂張的表達出來。她會說“這不公平。”會說“三個和尚的故事,你看過,但你根本沒有看懂。”會告訴你紅樓夢的後四十回是怎麼回事,而你之所以讀不明白是因為你太蠢了。你看吧,她總是一針見血,但這樣的才女更有意思,因為當你擊敗她的時候,她的挫敗感也是赤裸裸的。”
“看來你們的心靈很合拍。”
老安好像被這句話感動了,出神的喃喃著。“心靈合拍很重要。”
“可是她也很有原則呀。我敢說她是女權主義的堅定支持者。”
“有一句名言是這麼說的:‘不怕有原則,就怕沒愛好。’很明顯尹薑有愛好。況且她還在這裏,就說明她不管出於什麼理由……”安在麟把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總之,她還在這裏。”
童滿不置可否的攤了攤手。
“見鬼,你不是來找我討論哲學的。”安在麟說,“你要的是具體怎麼分配,咱們是抓鬮還是協商?”
“協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