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廣澤也蹙著眉,目光觸及她裸露在外的傷口,殷紅的血跡沾染了一片,血也沒有完全止住,照這樣的情形,剛才抹的那點藥膏根本還沒起作用就被血衝散了。她就打算放任傷口疼痛流血,不做進一步的處理了?
未經大腦思考,他已經伸手把她摁回地上。
“歐先生?”於淼驚訝地看著他,不知道他這是要做什麼。
歐廣澤沒有理會她,一手捉了她受傷的手臂,一手拿著棉簽蘸了藥水小心幫她塗抹在傷口上。他的動作很輕,微微的涼意讓她縮了縮手,卻沒有再掙紮,安靜地任他作為。
也許是因為他眼中沒有平日裏那樣懾人的寒光,這時候的他,看起來完全不像是那個一見到她就揣著滿滿恨意的男人。
她的目光落在他臉上,緩緩滑過他劍鋒一般的雙眉、深不可測的丹鳳眼、高挺的鼻梁和薄薄的雙唇,每一個地方都俊美得像是古希臘的雕塑,好看得堪稱藝術品。
周圍很安靜,好像大家都有意避開了這一片。
於淼抬頭看歐廣澤,兩個人離得很近,近到她可以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煙草氣息,也能看到他霧氣深重的眼底。
她突然想到之前演戲兩人四目相對的時候,她從他眼底看到深重的哀傷。她到現在都還記得,他當時急於掩藏而壓下來的凶狠的吻,那是觸到心底深處的不安與焦躁。她想象不出,是什麼事情能讓他這樣的人那樣哀傷。
“好了。”歐廣澤深沉的聲音打斷了於淼的思緒。
“哦,謝謝歐先生。”她掩藏起剛剛的思緒,一低頭,才發現手臂上已經被紗布包裹嚴實,驚呼一聲抬頭看他。
“歐先生,我、這……”她還想抗議,卻在接收到他涼涼的目光時把話咽了回去,心裏默默琢磨著等他走遠再把紗布拆下來。
“紗布別拆,這幾天不會用上它。”像是知道她在打著什麼小算盤,歐廣澤沉聲開口,說完還看了一眼橙子。
“好!一定不拆!”橙子連聲應了下來,背在身後的手心噌噌地冒汗。
於淼無奈地看了她一眼,這人還能更沒骨氣一點嗎?
歐廣澤把於淼的不滿看在眼裏,沒有多作停留,徑自走了出去。
他背過身去的瞬間,於淼看到他兩隻手都沾上了她的血,還有各種顏色的藥水,髒得一塌糊塗。她記得原本他的手白皙修長,骨骼分明,端著茶杯的時候格外好看,現在卻因為她弄得髒成這樣。
“喂喂,於淼,咱們先回休息場地吧?”橙子戳了戳於淼,示意她回神。
於淼這才意識到她們在這裏逗留得太久,旁邊來來往往的工作人員時不時看她們兩眼,好奇裏帶著探究,八卦因子蠢蠢欲動。
她趕緊就著橙子的手起來:“快走。”
“哎,你說歐先生是不是對你有意思啊?”橙子小聲在她耳邊說道,語氣裏隱隱有些小興奮。
“瞎說什麼呢!”於淼不以為然,她可不會忘記,當初因為他一句話被雪藏的時候她混得有多慘。
“哎呀,我知道你在想之前他雪藏你的事,可你說,他會不會是想讓你走投無路,然後找他求助呀?小說裏可都是這麼寫的,先讓你無路可退,然後給你一根救命稻草,你就會對他感恩戴德、以身相許……”
“越說越沒譜。”於淼皺了皺眉,歐廣澤那樣的人,不是她們可以隨意肖想的。
“我可不是瞎說的。你都不知道,歐先生給你包紮傷口的時候,多少人眼巴巴地看著呢!他本人還毫不在意,那一臉溫柔的樣子,嘖嘖嘖……”
沒等於淼開口,一個聲音插了進來——
“大家辛苦了,今天的拍攝就到這裏吧,剩下的明天再來。”是王導的助理。
“今天可以休息了?”於淼不放心地又問了一遍。王導可是業內著名的拚命三郎,能在拍攝中間放出一整個晚上休息?
“是啊,今天就先休息吧,明天繼續。你手上的傷沒事吧?傷口沒好紗布可別拆呀!”
於淼一下子想到了歐廣澤,她不認為除了他還有誰會這樣惦記著紗布。
送走了助理,於淼一回身就看到一臉賊笑的橙子。
“又怎麼了,笑成這樣?”
橙子湊到她耳邊:“你說今天這麼早收工,是不是歐先生去找導演說情,想讓你好好休息?”
於淼瞪她:“怎麼會?我受傷的時候王導也在,肯定是他擔心我撐不住,才放劇組半天假的。”
橙子裝傻充愣地笑了兩下:“說實話,你是不是動了春心了?我剛剛可看見了,歐先生給你包紮的時候,你盯著他眼珠子都不轉一下,那叫一個認真。我還從來沒見你對哪個異性這樣過……”
“哎呀,別說啦,一點譜都沒有。你呀,有空想這些不如多看幾本書,上次陳謹給你推薦的那幾本不錯,我都看完了,你估計翻都沒翻吧?”說著,已經卸了滿頭的珠釵首飾,起身往外走去。
“於淼你去哪兒?”橙子焦急地喊住她。
“散步。”
片場另一側,歐廣澤正沉著臉聽下屬的電話報告。
“歐先生,之前您吩咐我們調查的事情有了新的進展。”
“說。”
“當年節目現場發生火災後,隻有少數幾個人死裏逃生,現在仍可查的幸存者有於淼……”
“說重點。”
“是。發生事故的休息室內有二十四小時不間斷運作的攝像頭,按理說,這個攝像頭拍下了整個事故發生的始末,是最有力的調查佐證。但事故發生後,該錄像沒有被發現。”
“哦?”歐廣澤眯了眯眼,右手若有若無地敲著玻璃桌麵上。
“當年調查事故的相關人員表示,在調查過程中有人提到過該攝像頭,卻並沒有在相應的地方找到那份錄像。我們有理由相信,是有人故意取走了錄像,以掩蓋某些事實。但具體是誰取走了,仍沒有頭緒。另外……”
電話那端的吞吞吐吐讓歐廣澤很不滿:“直接說!”
“是……之前那封匿名郵件的調查結果也出來了,郵件上雖然99%的信息是正確的,但對於小姐的控訴卻沒有準確的證據,不排除虛假信息的可能……”
“虛假信息?”他敲著桌上的手停了下來,眉頭微蹙,丹鳳眼裏思緒萬千。
“我以為我的郵件都是經過準確篩選的。”他睇了一眼旁邊的助理。
助理摸了一把腦門上的汗,頭低得更狠了。
電話裏還在彙報:“三年前有人證明於小姐是和其父親一起從火場裏逃出的,衣衫破爛且有血跡。這個血跡雖然可疑,但無法作為直接證據。”
歐廣澤點了點頭,當初也就是因為沒有直接證據,他才放棄走法律程序。
“繼續查下去,隨時向我彙報。”他對著電話吩咐。
“是。”
掛斷電話,歐廣澤端著咖啡湊到唇邊,香醇的氣息縈繞在唇齒鼻尖,思緒已然千回百轉。99%的真實信息混合著1%的虛假信息,於淼的罪責,是那1%的虛假信息嗎?
他按了按眉心,在接到郵件的那一刻,仇恨讓他的理智蕩然無存。他憤然回國,對於淼百般打壓,不僅沒等下屬的調查報告出來,甚至也沒給她絲毫申辯的餘地。
冷靜想來,她確實一直對他的恨茫然不解,甚至在他的打壓下一直是個無辜的受害者——是他錯了嗎?
閉上眼,她那雙亮晶晶的眸子在眼前清晰浮現,蒲葦一般的堅強眼神,幾乎成了她在他印象裏的標誌。
也不知道她手上的傷怎麼樣了……
“阿嚏!”於淼緊了緊身上的衣服,終於意識到在這樣的時間獨自出來閑逛並不是個明智的選擇。
她身上還穿著拍戲時的宮裝,寬大的衣袖,柔和的料子,隻是統統與“保暖”兩個字沾不上半點關係,在這個寒冷的傍晚沒有絲毫用武之地。
周圍的冷氣毫不客氣地侵蝕上來,她跺跺腳,準備打道回府,轉身一看卻愣住了。
四麵都是縱橫的小道,彎彎繞繞,每一條都那麼相似。四周的樹木也遮掩了原處的景物,她根本辨認不出哪一條才是來時的路。
“這附近因為要被開發成旅遊觀光景點,小道也就四通八達起來,隨便怎麼逛,隻要找對了方向,總歸是不會迷路的。”這是橙子的原話,於淼就是因為這句介紹,才敢隻身走這麼遠。
隻是現在看來,這個“總歸是不會迷路的”僅適用於有基本認路能力的人,而像她這樣的高級路癡,實在是不在這個範圍內。
一陣冷風吹來,兩邊的樹葉搖曳了一下,凍得她一個哆嗦。
天色漸漸暗了,周圍的涼氣也漸漸加重。
她摸了摸身上,手機放在常服的口袋裏沒帶在身上,最失策的是她臨走前還特意交代橙子,讓她好好享受自由的時光不要打擾她。這下可好,自由到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她長長地歎了口氣,鬱悶地一甩胳膊,真是太丟人了,難得出來放鬆一次還遇到這樣的糗事,要是讓陳謹知道,一定又會怪她不聽話。她想著陳謹的那些叮囑,又狠狠甩了兩下胳膊。
這一次,伴著叮咚一聲脆響,她感覺到手腕一輕,下意識覺得不妙。
果然,手上的鐲子不見了,真是禍不單行!
腦海裏冒出工作人員的交代——
“這個鐲子可是宣傳片裏皇上送給憐香的定情信物,艾飾派人送過來的時候特意交代,全世界也就隻有這麼一隻,價格不菲,小心保管!”
她再次長歎,看著這片覆滿了雜草的土地,默默估量了那鐲子的價格,最後發現對方可能比她值錢……她認命地彎下腰去,撩起裙擺仔細尋找。
空氣中充斥著泥土的氣息,濕濕涼涼的,不一會兒於淼就凍得鼻頭通紅,她一邊打著哆嗦,一邊祈禱鐲子不要掉得太遠。
天色正是將黑未黑的時候,天地間似乎籠罩了一層朦朧的黑紗,正是看東西最模糊的時候。
於淼的視力並不好,這個時候想在這麼大一塊地上找到那個小小的手鐲,實在是強人所難。
找了一會兒,她終於難以忍受腰酸背痛,索性在湖邊的一塊大石頭上安然地坐了下來。
一陣冷風吹過,她不受控製地打了個寒戰,本來就不高昂的情緒更低落了。
湖水沉靜,晶晶亮的湖麵像是一麵鏡子,安然地把周圍的事物都映照進去。於淼閑著無聊,從腳邊拾起小石子砸過去,在湖麵上蕩起層層漣漪,但很快,手臂傳來的疼痛就製止了她的舉動。
她抬手看著那層紗布,想到了歐廣澤難得溫柔的臉。
這個男人太讓人琢磨不透,他能夠自由出入上流酒會,能夠一句話封殺她在演藝圈裏的出路,卻也能夠委身出演艾飾的宣傳片。
他的身份背景從未公開,但所有人都對他畢恭畢敬,顯然絕非等閑。
但這一切對她來說並不是好事,因為他恨她。
橙子說他對她有意思才會做這些,還說他給她包紮傷口的時候一臉溫柔,可她分明從他眼裏看到了無盡的恨……
“可是,他到底為什麼這樣恨我?”
“什麼?”一個深沉的男聲突然在於淼耳邊響起,嚇得她一驚,下意識地往旁邊挪。
整個石頭就那麼大,她一動,立刻失去了平衡,掙紮片刻後,歪斜著倒在旁邊的草地上,受了傷的右手臂磕在地上,疼得她眼淚汪汪。
男人顯然沒料到她反應這麼大,站在旁邊沉默了一會兒,才伸手過去:“起來吧。”
於淼看到那隻骨節分明的手伸在麵前,沒有多作猶豫,把手搭在他手心裏,借了力道爬起來。
他的手掌寬厚,白皙的手心裏竟有許多繭子,摸起來硬硬的,是於淼沒有預料到的。
在她的印象裏,像歐廣澤這樣的大老板,一定是坐在辦公室裏整天批示文件就能日進鬥金的人,哪裏需要做什麼重活。
這麼想了一圈,於淼趕緊抬頭露出甜美的招牌式微笑,跟他打招呼:“歐先生,好巧……”
見歐廣澤仍舊麵無表情,於淼猜測自己臉上的笑容一定很僵,但是她已經盡力了。剛才摔的那一下觸動了傷口,新傷舊患,整個右臂都不斷抽痛起來,她連說話都覺得疼。
歐廣澤看了眼她蹭滿泥的胳膊,微不可察地皺了下眉頭,轉而打量了一下四周:“一個人?”
於淼憨笑:“是啊,來散步。”
歐廣澤看她那閃爍的眼睛,挑了挑眉。從片場到這裏差不多一個小時的路程,大晚上的來散步?這步也散得夠久的。
再看看她凍得發紫的嘴唇和止不住顫抖的肩膀,更加確定她是迷路了,或者至少是想回回不去。
“那我回去了。”歐廣澤沉聲說,然後轉身往回走,並沒有帶她一起的打算。
於淼看看四周,越來越黑的天色讓她意識到自己一人留在這裏並不安全。雖然她確實挺怕這個男人,但是她更怕自己一個人留在黑夜裏,更何況她還不認識回去的路……
這個男人現在成了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她抓得住也得抓,抓不住更得抓……
“歐先生!”眼看著歐廣澤要走,於淼趕緊出聲喊住他。
男人前行的步子一頓,回身看她。
“嗯……歐先生急著回去嗎?”於淼站在原地問他,帶了點局促。
男人挑了挑眉,等著她的下文。
“那個,我不小心把宣傳片拍攝用的鐲子弄丟了,就在這附近,我想找到了再回去。”於淼怕他誤會自己是故意攀附,趕緊又解釋,“我有點近視,找了好久都沒找到。而且……我是散步的時候無意間走到這裏的,我……找不到回去的路……”她的聲音越來越弱,到最後簡直成了蚊子哼哼,微不可聞。
初秋的涼意中,她努力克製不讓牙齒打戰的聲音太過響亮,卻難以掩飾凍得通紅的鼻頭和眼睛裏漸漸蓄起的水光。隻能更深地低著頭,不敢看歐廣澤的表情。
她這副忐忑的樣子在歐廣澤眼裏,則多了一份楚楚可憐。
他想到很久以前,他去某個劇組閑逛的時候正好看到她在拍戲。是一部苦情戲,她作為女配之一,從頭哭到尾,台詞沒有哭戲多。
片場幾乎每個演員都用了催淚的藥水,隻有她,一雙眼睛像是永不幹涸的泉眼,隨時都能有晶瑩的淚水毫無預兆地奔湧而出,牽動人的心弦。
那時候他還不知道當年的事情和她有關,卻因為那一雙流不盡淚水地眼眸,對她這個人產生了深刻的印象。
其實他很想問她,在她身上到底發生過怎樣悲傷的事情,才能讓她有那樣流之不竭的淚水。
但最後,他什麼也沒有說。
湖邊格外安靜,甚至連風聲都沒有。
於淼聽不到歐廣澤的動靜,低著頭站在原地,心底的不安越來越重。
突然一件黑色的大衣遞到她麵前,讓她穿上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於淼確實已經冷得發僵,再這樣下去一定會感冒,但她看歐廣澤穿得也並不厚實,脫了外套就剩下裏麵的襯衣,看起來比自己身上的宮裝還要單薄,瞬間就猶豫了。
這衣服,接還是不接?
歐廣澤卻沒有給她猶豫的時間,把衣服往她懷裏一塞,就轉身去找鐲子,連一句多餘的交代也沒有。
於淼想了想還是準備把衣服還給他,一個噴嚏卻搶先一步打斷了她未開口的話,這下就算自己還回去他也一定不會要了。
她微微歎息,索性把自己嚴實地包進衣服裏,感受著衣服上殘留的溫暖,心裏也暖暖的。
有了衣服禦寒,不再像之前那樣手腳冰涼,於淼看了眼歐廣澤認真的身影,自己也不偷懶地低頭仔細尋找起來。
這時候天色遠比先前更黑,要找到那麼小的鐲子更是難上加難。寒氣一點一點凝結成霧氣,沒一會兒臉上就冰涼一片。
於淼終於覺得挺不住了,直起腰板,正好看到歐廣澤大步走過來。難道……
“找到了嗎?”沒等他說話,她已經迫不及待地開口。
歐廣澤張了張口,卻沒有說話,最後在她發亮的目光中點了點頭:“嗯。”
於淼驚訝地看著他:“真的找到了?”
“回去吧。”他率先邁開步子往回走。
他腿長腳長,幾步已經走出去老遠,把於淼一個人留在原地。四周寂靜得可怕,於淼趕緊跟上去,生怕走丟了又剩自己一個人。
歐廣澤在前麵帶路,走得不急不緩,剛好可以讓於淼跟在他身後不至於落下,又始終和她保持一定的距離。
於淼一路上都在考慮要不要跟上去和他說兩句,至少把銀鐲拿過來放回道具組。但每次看到他高大的背影,她就躊躇著不敢上前,就這樣猶豫著,林間的小路走到了盡頭,她也沒和他說上一句話。
於淼遠遠地看到燈光,明白快到片場了,趕緊加快腳步走到歐廣澤身邊:“歐先生,那個……手鐲……”
歐廣澤幾乎與她同時開口:“你之前問‘他到底為什麼這樣恨我’,說的是誰?”
“啊?”於淼一愣,這分明是她在湖邊自言自語時說的話,原來那時候他聽到了。
之前在他車上她曾問過這句話,那時他眼裏的傷痛和狠厲像是刻在她腦海裏,讓她有些猶豫,如果再問一次,會不會再次惹惱他?
“於淼,你可回來了!你走了那麼久,又沒帶手機,我還以為你走丟了,擔心死了!”橙子的聲音突然傳來,居然帶了幾分哭腔,看來真是找她找得急了。
於淼心道自己確實是走丟了,麵上不動聲色:“沒有,我這不是回來了……”
“你真的嚇死我了,下次不能這樣亂跑了,知道嗎?”橙子哈巴狗一樣撲過來把於淼緊緊抱住。
於淼點頭:“知道了知道了,下次去哪兒都把你帶在身邊。”
她轉身想向歐廣澤道謝,卻發現身後早已沒有了男人的身影。她皺眉歎息,那個沒有問出口的問題,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得到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