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片青綠色的葉隨風飄零,最後歸於塵土之上。青桐樹也隨著風擺弄,似在控訴著委屈和不公。
她彎腰拾起一片青桐葉,拿在手中把玩著,卻被邊緣那不規則尖齒劃到,手上立即感到一絲疼痛。
簡悅隨手放下手上留有摻有她血跡的那片葉,靠坐在台階上,閉目。
殿門處的風鈴又響起清翠的撞擊聲,有人邁著輕緩的腳步而來。
“你來了,”簡悅睜開了那雙鬼魅般的血眸。
“是啊,我來了,”聲音平和溫柔。
白淨的膚色,小巧的臉,粉紅的唇正輕抿著。她穿著白色的朝服,一根墨綠色的玉腰帶纏在腰際,純白的高靴還縫著兩小朵桔梗花,來人便是簡鳳王朝的當朝丞相。
“你不用勸我了,我的心意是不會改變的,”簡悅輕撫上鬼麵。
臣民能容許他們的皇是生於鬼節的嗎?能容許他們的皇是來自冷宮中不受寵的嗎?能容許他們的皇是戴著鬼麵的皇嗎?
“今來,不是因為那事,”桃花瓣的紅唇輕啟。
“那有什麼重要事還能勞煩簡鳳王朝的當朝丞相不顧宮中規矩,不顧鬼節不能離家的風俗,來到我這孤寒之宮?”簡悅輕描淡寫的說著。
起身,拍了拍了染了塵的黑色衣袍,朝寢宮而去。
“大師姐,”月清塵大喝,完全沒有在朝堂之上的緲緲風姿。
她被那聲“大師姐”止住了步伐,黑色的衣擺隨風飄起,雙手緊握,褐色的血從食指的那個傷口處滴落到清草地上。
“大師姐,今天是你的生辰,我是來,我是來。。。,”
月清塵的右手緊握著什麼東西,注視到地上和門上的黃符時,聲音顫的說不出話,因為她知道大師姐的生辰就是她不幸的開始,她怎麼忍心重新揭開大師姐的傷疤。
“你的心意,我領了,你回吧,”簡悅啞著聲音回道。
尖銳的指甲紮進手掌中,白纖的手已經泛起了青筋,簡悅不理身後的叫喊,她徑自走進了寢宮。
月清塵在門外,簡悅在門內。
月清塵沒有作聲,她清楚大師姐的個性,她知道她現在做什麼都是徒勞。她把手中之物放在了門口。
這是她特地為大師姐選得生辰之禮,紅色的禮盒承載著她的祝福,隻望她的大師姐能喜愛。
月色之美打照在月清塵身上,她輕抬起右手,那片血色的青桐葉正躺在她的手中。
“大師姐,望你生辰快樂,”她一個翻身,就出了宮牆。
“嘎吱,”門被開啟,可是已經少了敲門之人。
紅色的禮盒在這月色之中,多了些突兀,它被擺放在正中央,顯得很紮眼。
簡悅雙手捧起,蓋子被小心的揭開,盒中的那七彩琉璃珠發出淡淡的光芒。
“清塵,謝謝,”麵具內,血紅的淚正無聲無息的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