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眾人全部團聚在軍帳之中,陳焉聽了消息,臉色便已經陰沉了下來,低聲問探子:“你可知道河對岸駐守的乃是何人?”
探子連忙回應道:“尚未探明,但是旗號乃是呂字和李字,像是呂虔和李典。”
陳焉點了點頭,心裏也是認同了這個猜測,何況呂虔和李典都是曾經多次與自己交手,想必曹操就是看中他們經驗豐富,因此派出他們一同來支援夏侯惇,鎮守黎陽。
陳焉用手輕輕敲了敲案子,問道:“此時戰局已明,若要破城,先要渡河,衛水水流湍急,雖是冬季仍是河水並不結冰,而附近又無樹木砍伐,河道最窄之處又有重兵把守,咱們如何渡河?”
此言一出,下麵啞然,顯然大家都是對此棘手行為心中沒底,可是若要繞過黎陽強攻濮陽,卻也是萬萬不能之事,因為若是放棄黎陽,日後夏侯惇從黎陽出擊,很有可能與曹操所在的濮陽形成掎角之勢,令陳焉首尾不能相顧。
這是兵家大忌,陳焉萬萬不會落下如此敗筆。
沉默良久,陳焉見眾人還是沒有注意,不由得將目光移向了賈詡。雖然昨夜陳焉和張遼一同懷疑了賈詡,此時陳焉看賈詡有些尷尬,但是畢竟沒有拿到確鑿證據,陳焉仍是不能夠就此冷落了他,更何況郭嘉不在,賈詡便成了陳焉軍中最強軍師,此時陳焉自然要將希望放在他的身上。
賈詡一雙眼睛此時默默閉著,似乎是對這場大戰莫不關係,又興許是他尚未睡醒。畢竟賈詡此時年紀大了,身體狀態並不比病秧子郭嘉強上太多。他此時身上披著一張裘皮,像極了圈地為王的土豪劣紳,但是身上卻偏偏散發著出塵脫俗的氣質,在陳焉軍中實在是個惹眼的存在。
陳焉輕聲咳嗽了一下,問道:“賈詡先生,不知道您有什麼看法?”
賈詡被陳焉一說,立即睜開了一雙眼睛,這雙目一睜,立即射出了兩道光芒。
隻聽他輕輕一笑,答道:“主公莫慌,夏侯惇犯了個大錯誤。”
陳焉“咦”了一聲,心中暗道奇怪,夏侯惇占據了上遊河道最窄的地方,黎陽左近又並無可以造船架橋的樹木,陳焉軍乃是占足了劣勢,為何卻說夏侯惇犯下了不少錯誤?
陳焉當即連忙問道:“敢問是什麼錯誤?”
賈詡嗬嗬一笑,說道:“夏侯惇占據衛水上遊,占其地利,卻不知道據水蓄勢,實在是一大失誤。此時他們不過是守住了河道最窄位置,若是他們修築水壩,截斷上遊,那麼咱們便是當真難以渡河了。”
眾人都是有些不解,陳焉更是問道:“此言何解?”
賈詡道:“據水斷河,減緩水勢,咱們若是強行渡河的話,他們便可以開閘放水,大水淹下,咱們便會全軍覆沒。而今他們認準咱們要在河道最窄處渡河,因此在此駐守,徒然浪費兵力,莫非咱們就非要在那裏渡河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