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怎麼得空來了我這雲霄殿?”
魔尊看了他一眼,沉吟道:“她回玉盤山了!”
“你這話可當真?”仙帝麵色微微一變,霍然起身道。
魔尊點了點頭,緩步朝涼亭中走去:“我留在玉盤山的眼線傳訊回來,說她今日已經回去了。隻不過除了青歌和羽音神獸之外,那千餘散修也同她一起回到了玉盤山。”
“你是說那千餘散修仍是追隨在她左右?”仙帝微微一愣,將手中的棋子放下,疑惑道,“千餘散修,這般勢力,難不成她當真有所謀劃?”
“我也猜不透。”魔尊俯身坐下,歎了口氣,“雖說當年是玉曲讓玉盤山眾妖尊漓星為主,但是以漓星的性情,多半會在蘇醒之後遣散了那些散修,但如今她並沒有這樣做,而且傳回來的消息也說她是以絕強的修為震懾了那些散修。”
魔尊皺眉沉吟了片刻,繼續道:“至於她此舉是不是想要插手三族之戰,隻怕也隻能在日後找到答案了。”
不過……這答案真的在日後嗎?
他與漓星相處時日甚短,所見也是一副柔弱的模樣,可這些年來,從她行事作風來看,卻不難發現她是一個外柔內剛的女子。與她相依為命的兩個人皆是隕落在上淵手中,以她的心思,如今能把玉盤山散修牢牢握在手裏,似乎一切已經不言而喻了。
“玉盤山一脈不容小覷。”仙帝的聲音打斷了魔尊的思緒,“漓星如今執掌玉盤山,仙魔二界同妖族又有嫌隙,我們還是慎行得好。”
雖然上淵並沒有真正的幫襯仙魔二族,可漓星未必便不會針對仙魔二族,況且仙妖爭鬥數萬年,玉盤山中也不乏仇視仙界之人。
魔尊點了點頭,道:“她有此變化也在情理之中,盼隻盼,日後莫與她刀兵相見了。”
舒緩了緊蹙的濃眉,魔尊想起了另外一事,笑道:“司木真王如今甘願守在五重天,倒是多虧幽若公主了。我看她知書達理,儀態萬方,倒也著實適合做你這天宮之後,索性你便立她為後,這樣也能讓司木真王更盡心不是?”
“他能守在五重天可不僅僅是因為幽若。”仙帝轉身坐下,倒了一杯溫茶放在了魔尊麵前,靜靜道,“北鬥數十年前便已戰死,如今伯顏古神失蹤,妖族又因為道君不敢放手施為。這種環境下,他若是不盡快在軍中建立威望,豈不枉費了他這數萬年來的隱忍。”
聽著他不緊不慢地道來,魔尊不由得咂了咂嘴。世人皆以為天界盡是清心寡欲的仙人,卻不知三界之中唯有仙族最善擺弄權謀。
“既然如此,為何你的旨意傳去真王府,他還是將幽若送了過來?”魔尊端起青瓷小蓋碗輕抿了一口,閑聲道。
“這也正好給了他出兵的理由,不是嗎?”仙帝手中執著棋子靜靜摩挲,目光落在棋局之上,慢悠悠的道,“隻是這些事不該將幽若牽扯進來,她自小便無爭鬥之心,也不善權謀,此次倒是難為她了。”
“話也不能這麼說,”魔尊不甚讚同,“身處這種旋渦之中,她又如何能置身事外?況且我看她也是心甘情願留在雲霄殿的,倒是沒你說得那麼為難,你覺得對她不起,無非是因為你那一門心思沒在她身上。不是我說你,這世間有些事若是明知為而不得,反倒不如早早擺手,這樣才不會辜負身邊之人。”
魔尊端起溫茶抿了一口,眼神中不自覺的夾雜了些許歎然,有些人能夠遇上就已經是緣分,何必要去求得什麼結果!
“我們三人各有各的心念,隻怕終不會得償所願。”仙帝微微搖了搖頭,抬眼見魔尊望著他,笑道,“現下無事,我正擺好了棋局,來上一盤如何?”
“有何不可。”
瞧著那雙沉然的眸子,魔尊抬手執子,微微歎了口氣。
這世間或無雙全之法,卻有轉圜之機,若是陷得太深,恐後來得不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