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不清是什麼年月,記不清是什麼時間,
有一天,家裏來了一個老人領個一個小女孩。那老人精神抖擻,穿著幹幹淨淨的中山裝,腳上穿著的是皮鞋,臉色紅潤而有光澤,高高的鼻梁下是方闊的嘴唇,炯炯有神的眼睛閃出的是奇異的光彩,他的眉毛又粗又濃而且很長,長在兩側的耳朵像是兩隻蒲扇一樣的大,睜眼一看像是一個天神到來,走起路來挺直腰板,抬起頭,那真的是氣宇宣揚,很有一種風範在裏麵,和我們村裏的那些人完全不一樣。手裏拉著一個小女孩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也是圓圓的臉大大的眼睛,鼻梁嘴唇輪廓清晰可辨,遠處一看著就是一個小美人。
這個老人一手拉著小女孩,一手拎著大包,進門後父親立刻翻身下炕,問了一聲“爸爸,你來了。”
是的,他就是我的爺爺和我的姐姐,我的爺爺叫夏正天,是一個有知識有文化的老人,年紀五十多歲,看起來像是四十歲的人。他是一個工人,在新疆的建設兵團工作,用農民的話說都是吃皇糧的人。我的姐姐,可以說是大姐吧,叫夏陽陽。
父子之間的見麵,父女之間的見麵沒有很多的熱情,隻有簡單的驅寒溫暖,母親下炕去了廚房,父親下炕給爺爺端來了茶爐,燉起了罐兒茶。爺爺一上炕就抱起來了我,跟我說話。
“我的孫娃子,你今年幾歲了?”“你叫個爺爺……”
我是怕生人的,老是往後麵躲。
“來,爺爺給你糖吃,說著就從他拿的大包裏麵掏出了一把糖,要給我吃。”
那個糖還真的很甜,比那各種苦味的藥好吃多了。
當然父女很久沒有見了,父親也是一陣子的抱著撫摸著女兒,她還說著普通話,和我們說話的語言完全不一樣。後來父親就和爺爺聊起了家事。
那個姑娘已經開始在家裏翻騰東西了,一會兒拉開抽屜,又拉開櫃子也不知道是在找什麼東西,可能在找吃的。又過了不多會兒的時候她就跑的不見人影了。她那時候可真的是一個淘氣的孩子,她長我六歲,我五歲的時候她就十一歲了。當我的母親做好了飯的時候,又去找陽陽,發現她已經在別人家裏吃飯了,而且把自己的糖分給了村裏的幾個小孩,這會兒已經領著他們到我家裏來了。
她在地上不住的說話,還唱歌,還跳舞,惹的父母都哈哈的笑了起來,吃飯都沒有顧得上。真的是一個古靈精怪的小女孩。
爺爺在我們家裏住了幾天,什麼時候走的我都不曉得。後來我們家裏又是四口人了,一個古靈精怪的姐姐,一個病怏怏的弟弟。說是姐姐,但是我從來都沒有對她叫過這兩個字,都是直接喊名字。陽陽身體很棒,很少感冒生病,而且能說會道,會給父母講很多事情,常常逗得大人們哈哈大笑。她喜歡翻母親的口袋,所以母親的私房錢從此就沒有了,不管母親藏在什麼地方的錢亮亮都能夠找的到,都能找的出來,找出了錢就拿著出去買糖,買瓜子,買各種吃的,然後她的屁股後麵總是跟著一群小孩子。晚上回來了,她就又開始叨叨的說個不停,有時候還唱歌跳舞。
母親開始笑了,父親有時候也會笑,母親的眼病也越來越嚴重了,最後沒有辦法就到城裏的大醫院去看病了,她從城裏的醫院回來的時候眼睛裏穿了一根線,從一個眼角穿進去,又從鼻孔裏穿出來,父親每天都要給母親上藥,後來的後來母親的病漸漸的好了。
這些都不再詳細的說了吧,這些東西實在是太零碎,太模糊的,有的時候還會說著說著說歪了,甚至於自己在說真沒都不知道了。還是挑一些重要的事情說吧。
陽陽的到來給我們這個家庭增添了不少的新生活,又有了新的開始,可是對我來說就是一場噩夢的開始。陽陽的到來對父母的確是開始了一種新的生活,但是對我就不是那麼的美好了,如果真的是你想象的那樣好,那麼我的故事就變得平淡無奇,變得重複單調的生活。那麼也就沒有我要給你講的童年的故事啦。
在這裏我想發表一下我的感情,我想問問你,你的幼年生活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記憶的,你的記憶中如果是用顏色來表示那麼是什麼顏色呢?是灰色還是白色或者是彩色。你肯定是會給我滔滔不絕的說一大堆小時候幼兒園的事情,再或者是如何騎馬打仗。是的,我想大多數的人在幼年時期的回憶都是比較明亮的顏色。而我的是灰色的,但是我接下來要說給你聽的是我童年的回憶,如果還是用顏色表示,那麼童年的回憶是黑色的。
亮亮進入到這個家,對父母那肯定是一件極好的事情,家裏增添了許多的麻煩事情,也增加了笑聲和哭聲,使得這個家庭變得有色彩,至少每天不會過一樣的單調生活。但是對我,那就像是一個噩夢一樣的開始。
童年時期的開始就是從小學開始吧,我終於站起來了,七歲,我可以出門去上學了,我可以和別的小孩子一樣去學校裏了。七歲的時候我還不會流利的說話,一張嘴就結巴,都不能夠完整的表達一句話,或者很流利的說出我自己的需要。陽陽比我大六歲,她上四年級,母親每天出門的時候都是對陽陽各種囑托,“陽陽你長大了,你在學校裏要照顧好你的弟弟,不要讓別人欺負他,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