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展深吸了一口氣,咬著牙問道:“您不是他師父麼?”
餘守臨苦笑道:“我是他師父沒錯,可是在他眼裏,我就隻是他父親花錢雇來的一個教頭而已。本來我在他們劉家也待了好多年,一直還算比較客氣,可是後來劉山西開始漸漸不滿足自己的現狀,開始走起了歪路,我勸過幾次始終沒效果,所以我就幹脆離開了他們家,後來聽說我的孫女孫女可能是被人抓到高麗去的,我就跑去了高麗,再後來就碰到了你。”
陸小展回憶了一下,點點頭道:“那後來您又回華夏,是不是看我打算收拾他們了,就想過來再勸一下?”
餘守臨道:“好歹十幾年賓主,我不能讓他們繼續這麼錯下去,雖然劉太原沒把我當師父,可我還是當他徒弟的……我回到華夏,跟太原說不要再讓他父親這麼為非作歹的,他卻不肯聽,我告訴他如果他再不願意聽的話我就去把他們的事情告訴警方,沒想到他直接就翻了臉……唉!不過這幾顆子彈倒是讓我徹底死了心,這種徒弟,不要也罷了。”
陸小展沉著臉道:“放心吧,我給你找回這場子,我要不好好地虐一下他,我就不叫陸小展!”看著餘守臨憔悴虛弱的臉頰,又說道,“您先別說這麼多了,我去找醫生來看看,說來我也夠混蛋的,您剛醒我就跟您說這麼多話。”說完不等餘守臨答話,轉身跑出房去找醫生了。
鑒於他在牆上留下的那個洞,醫生來得倒是挺快,經過一番檢查後給出一個結論——這老頭很強悍,身中三槍都沒什麼事,連失血也不算太多。不過餘守臨畢竟年事已高,醫生還是囑咐他要多休息休息,眼看餘守臨算是安全度過危險期了,陸小展這下才算是放下心來。
醫生走後,餘守臨忽然又問道:“對了,你見到送我來醫院那個人麼?”
陸小展道:“沒有啊,我來這兒也就見到了醫生和護士,沒見有其他人。”
餘守臨歎了口氣道:“我中了槍後掙紮著跑了出來,劉太原也沒敢拿著槍追出來,後來我給自己紮了幾陣暫時止住了血,沒多久就撐不住了,這時候我在路邊眼看著就要暈倒過去,正巧碰到有一輛車路過,車上下來一個女的,倒是不怵血,把我送到了這裏,可惜最後我都不知道她姓什麼叫什麼,連她的車牌號都沒看清楚。”
陸小展也奇道:“好人啊!恐怕現在的大多數人見到滿身是血的一老頭倒在路邊的話,都會選擇加快幾步走走開的。”
兩人正說著,病房門忽然被從外推了開來,從外邊走進一個中年女子,氣質雍容舉止大方,身上的打扮也是頗為不俗,顯然這女的家境不錯。這中年女子一進門見到餘守臨醒著,微笑著說道:“老人家,您醒了?”
餘守臨一愣,趕緊掙紮著想要坐起身來,激動地道:“姑娘,謝謝你了,要不是你好心,恐怕我就死在路邊兒了。”
那女的踏上幾步輕輕按住餘守臨,柔聲道:“您躺著別動,小心別掙開了傷口,我隻是正巧碰見而已,您別這麼客氣了。而且我也挺不好意思的,我本該等著您從手術室裏出來,可我公司裏正好碰上些麻煩事兒,不得不趕回去處理一下。”
陸小展頓時就明白了,這就是那位送餘守臨來醫院的好心人,趕緊恭敬地對那女的鞠了個躬,認真地道:“阿姨,謝謝您救我師父!”
那女的笑道:“真不用這麼客氣,舉手之勞而已。”
餘守臨搖頭道:“不,應該要謝的,我們剛才還在說著呢,現在象你這樣的好心人真不多見了。對了姑娘,你怎麼稱呼?”
那女的笑笑:“我叫濮玉,您叫我小濮就好。”
陸小展心裏合計了一下,掏出張紙寫了個自己的手機號碼,認真地說道:“濮姨,如果您有什麼麻煩事或者為難事的話,就找我,說不定我可以幫你。”
濮玉接了過來,隨口開了個玩笑:“哦?你能幫我解決一整個黑幫嗎?”
陸小展淡然地笑了笑:“可以。”
濮玉一愣,忍不住看了他一眼,發現這年輕人身形瘦削,怎麼都不象是身懷絕技的樣子,笑著搖了搖頭:“我開玩笑的。”
陸小展也搖了搖頭道:“我是認真的。”
“你……是警察係統的?”濮玉不禁又是一愣,隨即擺了擺手笑道,“算了,這事連警察都解決不了,不說了,不說了!”
陸小展看著她問道:“濮姨,你剛才說……一整個黑幫,能跟我說說怎麼回事兒嗎?”
濮玉又是搖了搖頭,剛要說些什麼,餘守臨忽然笑道:“小濮,我這徒弟一般不說假話,他說能解決,就說不準能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