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沒有想到,今日一來,就出了這麼大的事,雲姑娘的屍身居然就這麼憑空不見了。
“朕知道了。”夜之航依舊冷漠,沒什麼興致的打斷了他,隨即身子一轉,已經向門外走去,安澄此時真的緊張到捏了一把汗,眼見夜之航離去的身影,忙顛顛地跟了上去。
他認定,這下他可是闖禍了。
果不其然,這個念頭在他隨著夜之航來到宗人府後更加得到了確實。
昨晚,在安澄離開之後不久,宗人府就遭遇襲擊,一幫蒙麵人二話不說,衝進牢房就開始動手,死傷了很多的士兵,而那些人劫持的目標正是雲裳。
隻可惜,安澄先一步將雲裳帶了出去,才沒能使這幫人的目的達成。
安澄在無意間,反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倒是倒幫了個大忙。
夜之航聽著那些人的回報,無意中,拳早已握起,骨節分明的手,因為捏地太緊,益發的顯得蒼白而突兀。
皇宮大院,宗親內府,居然都能進得來刺客,而且明目張膽到一定程度了,竟敢如此的張揚而猖狂,夜之航越想越氣,越氣,拳頭就捏得更緊。
一直到那個牢頭將整件事稟完,夜之航才踱步走向了屬於雲裳的那間牢房。
雖然,他有心護她,可在人前,他卻仍舊需要做足樣子,而把雲裳同等地關押在大牢裏,本就是為了掩人耳目,以堵悠悠眾口用的,如今,他站在這間牢房裏,隻感覺到了心頭某個地方正慢慢地萎縮,乃至有種窒息般的疼痛。
如果——不是他的粗心大意
如果——不是他的自以為是
如果——
太可惜了,沒有那麼多如果了,事實已是事實,擺在眼前,顯示著雲裳猝死,接下來屍身消失的事實。
夜之航幾乎在剛踏足這片空間的時候,便倒抽了一口冷氣,視線是空落落的,入目的什麼都沒有,惟有牆角一支孤零零遺落在那得梅花。
夜之航難免傷感地從地上將哪支幾近凋零的梅花撿起,望著鐵窗外正烈的日頭,眉心緊蹙,手裏扣緊的那支梅花,未如它漸趨頹敗的表麵一樣,依然散發著幽幽冷香。
隻是——
梅花!?
夜之航本是沉痛的心,在將視線從穹蒼移到手裏的這支梅花時,眼裏出現了迷惑。
大牢之中,曾幾出現過梅花呢!?
“安澄。“夜之航突然揚聲一喚。
很快,安澄應聲躬立在了夜之航的麵前,“皇上,何事?”
夜之航拿著手裏的那支梅花湊到了安澄的眼底,低聲問:“昨夜你來的時候,可曾發現過這支梅花?”
安澄仔細回憶了一遍,答:“確曾有過。”答完,又滿是不解,“不過是一支再平常不過的梅花,這個季節到處都是。有何不妥麼,皇上?”
“問問牢裏麵的人,可曾有誰帶過梅花進這間房間。快去。”夜之航焦急地催道。
安澄依言,又趕忙跑了出去,再進來時,顯然是同夜之航一樣,滿臉疑問,“皇上,奴才問過了,沒有人帶進來過,雲姑娘也沒要求任何人帶梅花給她過。”
安澄答完,也隨著夜之航的視線小心地移向了鐵窗外,從這個角度望過去,外麵是一片朗朗晴天,而如果安澄沒記錯的話,這座宗人府是沿水而建的,外麵隻有一座連通後宮的石橋,而儼然,這座建築的周圍是沒有栽植任何樹木的!
“皇上!”
是的,顯然,安澄也想到了!
夜之航手裏的梅枝不知在何時已經斷裂成了兩截,房間內依舊逸散這絲絲縷縷的香氣,就好像雲裳身上那股幽幽凜然而使人舒心的幽香一般,可是現在,隻讓夜之航覺得惱怒。
他真的動怒了!
雲裳根本沒有死,如果他猜的沒錯的話,那麼她為何要這般處心積慮地逃離他!為什麼!
從何時起,在他的眼皮底下,他竟然沒發現雲裳不知何時已經在他的身邊暗藏了一股不可測的實力,居然能夠在他毫無察覺地情況下將她帶出去。
既然已經逃脫了,為何還要頗費周折地驚擾宗人府,上演一出劫獄的戲碼呢!
夜之航想不通!
但是,雲裳沒死的事情,已讓他無比地震驚了,這證明,他起碼還有一線可以得回她的希望。
甫定心神,夜之航已經朝牢房外提步走了出去,安澄緊緊跟上。
隻是,夜之航他們還沒出宗人府的大門,已經有人朝著他跪了下來,並且遞上了一份折子。
夜之航冷冷地接過,隨意掃了一眼,可隨後,他整個身子都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