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攻前篇:夜幕前的黃昏(4)(2 / 2)

這個問題麼??????

春菱自認為沒有那般的腦子能猜透這宮裏倆大最高深莫測的人的想法。

所以她很坦白地搖了搖頭。

“三天!”而趙淑媛卻突然諱莫如深地報出了這個數字,唇邊漾開一輪最炫麗的笑。

才三天!這個結論難免讓春菱大為訝異。

可她看到趙賢妃這麼自信滿滿的樣子,忽而又覺得其實自己的主子肯定正在暗中進行著什麼事,否則,怎能如此地篤定這個答案呢?

“在想什麼呢?”春菱正收了心思,卻聽見趙淑媛語帶不耐地問道,然後她回神之際,恰巧看到趙淑媛以充滿探究的眼神正緊緊地盯著她。

“沒什麼。”春菱有點心虛地回了一句。

趙淑媛沒有繼續追究的心思,隻是朝她勾了勾食指,示意她低下身來。

春菱於是乖乖地把耳朵貼在趙淑媛的唇畔稍遠的位置,隻聽一絲絲細若蚊呐的聲音傳來,春菱的臉色隨著聲音的響起,不免漸漸暗下,最後竟變成了一片雪白。

在滿心的驚恐與趙淑媛危險眼神的警告之下,春菱戰戰兢兢地退了下去。

那晚夜之航在批閱奏章,本來是一派靜謐的,隨著大殿的門被人極其粗暴地撞開,夜之航聞聲,眉頭深鎖,正待抬頭喝斥來人的時候,卻看到一臉惶恐的安澄滿頭是汗的跌了進來。

夜之航豁然起身,肯定是出了什麼大事。

果不其然,安澄機械來稟告的事情確實可以用危言聳聽來形容。

他說雲裳死了!

他居然說雲裳死了!!

真是太好笑了,夜之航聞言突然不可遏製地大笑了起來,這是他回宮以來所聽到過的最好笑的笑話。

“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啊,小安子。”夜之航仍然以為安澄在跟他開玩笑,不免笑著附和了一句。

那是什麼地方,那是宗人府!除了他的命令,誰都不敢碰雲裳分毫,她怎麼可能會死呢!

一定是安澄見他最近幾天煩悶不已,故意找這個一個蹩腳的笑話來逗他開心的吧!

“小安子,你講笑話的技巧真的有待提高呢。”夜之航依舊不信,隻顧著大笑。

隻是,笑著,笑著,淚水忽然間就這麼溢滿了眼眶,他轉過頭看著安澄,眼睛裏是滿滿的驚痛。

之後,便是一整片的沉靜,靜到仿佛時間都會為之靜止。

當安澄看到轉過頭的夜之航,一臉受傷的表情時,原本急地哽在喉口的話突然也一下子噎住了,麵對這樣的夜之航,任誰還能忍心再去提起下麵的那些話呢。

“皇上。”他終究是不忍地叫了他一聲,沉默,依然是無邊無際的沉默,安澄見他這樣子,終於還是忍不住提起了膽,再次巍巍地提醒了一句,“皇上,您還是趕緊去看——雲姑娘——最後一眼吧。”

原本安靜的夜之航在聽到最後那幾個字後,突然,整個人像是被抽去了全部的力氣,一下子癱軟了下去,跌坐在了地上。

“雲裳她——”一句話未盡,他卻突然昏了過去,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看著突然癱倒在地的夜之航,安澄恐慌莫名,急急地衝著殿外大喊了起來,“快宣太醫,皇上暈倒了。”

第二日,晨曦穿透漸薄的雲層,灑落在宸輝殿塌上的一角時,夜之航終於幽幽地轉醒,他艱難地撐開厚重的眼皮,朦朧的視線中一個人影在晃動,待到眼睛再次習慣光亮時,他看清了來人,不易察覺的一聲輕歎逸出,他開口問來人:“她現在在哪?”語聲嘶啞,低沉。

來人,安澄慨歎,隨後稟道:“雲姑娘如今被安放到了靜慈寺裏,沒有您的指示,他們都不敢擅做主張。”頓了頓,又補充道:“皇上,他們可都在等著您的安排呢。您看——”

安澄的話還沒說完,隻是夜之航忽然一下子沉下去的臉色,讓他把下麵的話活生生地咽了回去。麵對此刻麵沉似生鐵的夜之航,任誰不不敢接著挑戰他的底線了吧。

安澄不敢再次開口,氣氛很壓抑,他隻能俯首靜立在一旁,沒一會,夜之航突然恢複了一貫冷靜的樣子,他開口,隻是聲音仍舊低沉而沙啞,倒顯得一夜之間受了莫大的打擊,而蒼老了不知幾許,“朕要親自去一趟宗人府。”這是一句命令,帶著不容抗拒的決然。

他隻說了這麼一句,便已經從塌上勉力地撐起了身,有點費力,可是他卻仍舊堅持自己起來,不要安澄的相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