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攻前篇:明爭暗鬥(2)(1 / 2)

雲裳接過一柄匕首,懸在了自己的腕上,夜之航本想讓她想想還有無其他的方法,可是聯想到她剛才的那番話,他又忍住了打斷她的想法。

到底是一條人命,何況,劉美玉也是他的妃子。

正在夜之航打算命人為雲裳拿個瓷皿過來的時候,雲裳卻扭頭朝他示意了一下,夜之航心領神會,走了過去,問“什麼事?”

“陛下能直接將娘娘的牙齒分一點縫出來麼?”她望著夜之航,神色端嚴,無比的認真。

夜之航沒說什麼,依言走過去,試圖撬開劉昭儀一絲的齒縫,確實費了好半天的力,才掰了些微的一點縫,雲裳將匕首順著腕往下輕輕一劃,幾滴殷紅即出,綿延的血線滴落在了劉昭儀的嘴裏。

血隻流了一會,雲裳便將已經撒上藥粉的白紗繞上了自己的手腕,昨日留下的那道疤痕依舊清晰,今日又是一刀,上麵剛剛心結的疤早已經再度破裂,甚至比上次更深,夜之航望著她纏紗布時,認真而安然的樣子,忽然間心狠狠地縮了一下,那種心痛的感覺,再次纏繞住了他。

要有怎樣的胸懷,才能做到像她這樣安靜而泰然,善良又不念舊惡。

那種仿佛隻能遙遙相望著的絕然出塵,那滿身純潔安詳的神態,就好像一尊一直憐憫而慈祥的佛,靜靜地俯視著塵世,讓人不忍心生懷柔,被之感召。

就在夜之航望著雲裳的期間,懷裏的人似乎有了動靜,指端猛地一動,夜之航有所感應地低頭一看,劉昭儀已經撐開了那雙妖瀲的眸,正困惑地望著眼前這張英挺的容顏,“皇上。”她如夢初醒一般,低低地喚了一聲,顯得不可思議,“嬪妾這不是在做夢吧。”

“你說呢?”夜之航輕然一笑,已經扶起了她,靠向自己的胸懷裏。

一睜開眼就見到夜之航,劉昭儀本是十分欣喜的,隻是眼光微轉間,她那還來不及溢上唇角的笑容就凝固了起來。

她又見到了那張令她厭惡至極的臉。

每次都裝出一副純潔無辜而又楚楚惹憐的樣子。

“不會又是你救了本宮的吧?”她的語氣絕對談不上友善,即便麵對剛救了她的恩人,她仍是一副不知感恩的樣子,一臉的不屑。

不過,劉昭儀認為,如果這個女人以為救了她幾次,就要讓她改變對她的看法,或者以為這樣就可以巴結討好她了,那很對不起,這本身就是一場無稽之談:她根本不會去謝她的,也從始至終都沒有這個打算,她從來就沒有求過要她來救她,也不會屑於要她來救的,若不是因為她,她也不至於會用這些手段。

然而,說到底,其實真正的推手,還是她自己的私心與欲念吧,然則這些是劉昭儀絕不會承認的。

劉昭儀原本蒼白到嚇人的臉色開始慢慢恢複正常,雙頰也開始漸漸紅潤,隻消一會功夫,便如摸了胭脂一般的染上了濃濃的紅暈,這讓雲裳的眸底開始頓現了一絲憂慮與不安:她的臉色未免也紅得太不正常了吧。

這種不友好的問題,雲裳沒有回答,她隻是欠了欠身,便要起身離開,夜之航的臉轉向了她,眼神裏透露著希望她留下來的意思,他的眼神雲裳懂,可卻隻是笑了笑。

她已經起身,打算轉身走了,劉昭儀本來也就不想見到她,她這一走,正合了她的意,當夜之航眸底滿是不舍地望著雲裳時,劉昭儀憤然地蜷縮在夜之航堅實的懷裏白了她一眼:要走就趕快走,別留著這礙她的眼,還要故意做出一副戀戀不舍的樣子來。

那一記白眼,雲裳看得分明,她微抿了下唇,就扭過身去了,可卻在她剛抬步的一霎,身後突然響起了一道尖銳的叫聲,那種撕心裂肺般疼痛的呼喊,任憑任何一個人聽到了,都會渾身戰栗不止。

在空白了幾拍之後,雲裳忽然意識到了,這個尖叫聲隻會屬於一個人,她驚詫地轉過頭,看到了??????

滿身是血的劉昭儀。

血就像一股股噴湧而出的噴泉,從那個年輕美麗的人的嘴裏不住地往外翻湧,順著嘴角的弧度流了她一身,而那雙上翹的明眸,寫滿了難以置信,就這樣筆直地望向雲裳:她滿身滿臉的是血。

雲裳的思維已經完全陷入了空白,她顫抖著抬起手,捂住了同樣顫抖不已的嘴巴。

夜之航葉完全震住了,他一動不動地望著懷裏奄奄待斃的劉昭儀,滿目驚痛,甚至連聲音都忘記了怎麼發出。

下一刻,身旁的小桃滿麵淚水地撲到了劉昭儀的身上,痛哭失聲,“快來人啊,救救娘娘啊!”

太醫們終於從驚愕中醒覺,迅捷地跑到劉昭儀的身前,夜之航已經滿身的鮮血,他的手托著劉美玉的下頜,手裏全是仍在不斷湧出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