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攻前篇:嬪妃之爭(2)(2 / 2)

說完,像一個平常太監那樣,低眉順目,斂袖躬立一旁。

雲裳的神色,輕淡若煙,仿佛罩了一層紗布,看不透內在,她垂睫,而後用低到僅有兩人聽得見的聲音問道:“您說,他知道今早的事麼?”

江清華聞言,微微抬頭,雲裳的臉色如湖畔邊被微風揚起的柳絲,淡到一片模糊,本張開的嘴,頓了頓,最後還是決定和盤托出,“我——,不久前,在回未央宮的路上,剛巧看到他身邊的那個太監,帶著那個紅妝往不知哪裏走。”

江清華一說完,發現雲裳地神色更淡了,猶如一脈望不見底的峽穀,隻見浮雲,而不可見底。

他適時地住了嘴。

雲裳沒說什麼,隻命人收拾了桌子,便躺到了塌上,小寐了起來。

江清華很不解地望望她,再望望殿外的天色,感歎:簡直就是暴殄了這麼好的陽光啊!

想著,他就已經自個大搖大擺地出了未央宮,美其名曰‘飯後散步’。

雲裳一個人,很靜很靜地臥在塌上,臉上如浩瀚星河,難以琢磨。

勤政殿裏。

夜之航細細地抿著一盞茶,安澄把紅妝帶到勤政殿的後,就把她鎖在了後殿裏,隻是,夜之航回來後這麼久,也沒要求見她,也沒處置她,就這麼不管不顧地把她一個人晾在那,好像根本不知道有這麼一個人存在似的。

“皇上。”安澄低而謹慎地喚了一聲,“那位紅妝姑娘的事。”他還是欲言又止,考慮著該不該冒死諫言???

夜之航磕了磕杯沿,頭也未抬地說:“留著她,朕自有安排。”

語氣清淡,卻是不容置疑的。

安澄小聲地“諾”了一下,隨後躬著身子退了出去。

直到在勤政殿用完晚膳,在宮女將桌上的碟子撤走的期間,夜之航抬頭問安澄:“帶那個紅妝過來吧。”

那調調,好像現在才意識到有這麼個大活人在似的,而且還是個美人!

剛要轉身去帶人,安公公卻突然想起了什麼,轉身,躬身請示道:“皇上,那丫頭到現在都還滴水未進呢!您看???,是不是?”

“不用了,你先去傳禦輦,再帶她過來。”夜之航說著,已經起了身,朝殿外走去。

安公公趕緊屁顛屁顛地跑去傳禦輦,然後再折返身回去帶紅妝過去,雖然搞不懂皇上為什麼要這樣對這小丫頭,但是他還是認真地走到後殿將紅妝帶了過去。

走在路上的時候,安公公對著紅妝如是提點道:“要知道,不管你是哪宮娘娘的人,但在這宮裏,惟獨皇上最大,隻要是這宮裏的人,誰不是皇上的人呢!況且,——你可知,這宮裏,誰的身份都可能改變,卻惟獨——,皇上的身份在那,是永遠都變不了的。你該懂咱家的意思吧?”

“民女多謝公公提點。”紅妝說著,福了個身。

這樣說著,他們已經不知不覺間來到了禦輦旁,安澄小步走到輦邊,撩開輦前的帷幔,夜之航早就已經坐在裏麵等他們多時了,此時,他正溫潤地笑著,望著輦外的他們,眼神越過安澄,朝他身後的紅妝吩咐了一句,“上來!”

聲音威儀,沉定而不容拒絕。

紅妝緊張地抿著唇,小步地挪了過去,夜之航狡黠一笑,在她遲疑著不敢進來的時候,就已經走過去,伸手一攬,攔腰抱起了她。

紅妝見狀,整個人都似石頭般僵了起來,滿臉的難以置信,甚至連出聲與抗拒都忘了,就這麼傻傻地呆在夜之航溫暖而有力地懷裏。

在這一刻,紅妝怔然地感知到了,這個男人的肩膀是如何的有力,以至於,她產生了要擁有這個懷抱一生的想法,在怔愣了片刻後,她開始試著慢慢地抬手,小心地繞上夜之航的肩膀,他沒有任何阻止,依舊攏著一臉迷死人不償命的笑,然後,她的手終於如願地勾住了他的脖子。

夜之航望著懷裏的紅妝,隻是悠然地一笑。

無人知道,他是否對這個女人的投懷送抱以及動心放在心上。

隻可惜,此時此刻,某人卻已經早已將自己的心都交付了出去。

帷幔輕輕地垂落,安公公扯著嗓子,一聲吆喝“起輦”便顛顛地跟在了一邊,而輦裏的夜之航卻始終未放下懷裏的紅妝。

在攻心的計謀中,人即便是再聰慧,卻往往算不到人心這一環,因為它是最難以捉摸而變幻莫測的。

正對蕭沐如設的這個局,她可以算準很多東西,卻獨獨容易忽略了人心,以及人心的變化。

夜之航戴著意味不明的笑,望著蜷縮在他懷裏滿臉紅彤彤的紅妝,眼神更加的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