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完心,就共進晚餐吧(1 / 2)

如果死亦是她所要麵對的人生,那麼,她會坦然接受。

雲裳笑笑,望著這樣美麗的暮色,由衷感歎道:“臣女覺得現在這樣的日子,就好像回到了當初的司儀宮。”她說完,側眸望著他,“有種被人飼養的感覺,給了你一切,除了自由。”她還是笑,笑裏,並沒有一絲的責怪與怨難,隻是這樣簡簡單單地陳述著一件事,一件事實。

——她是夜之航的籠中人,哪怕形式上是客人,然,其實與囚徒也未為有所實質上的區別了!

“朕???”夜之航有點語塞,訥訥地頓著。

“其實,被豢養的日子也沒什麼不好的,像個金絲雀一樣,每天有人來喂你最好的食物,主人興致好了,想起你時,還會來偶爾逗弄一下,有最溫暖而精巧的籠子,可以不用去考慮外麵的冷風霜雪,不怕挨餓受凍,也不用像林子裏的野雀那樣為了每日的生活而疲於奔勞、風餐露宿。”雲裳在他愣愣地說不下去的時候,已經先打斷了他,自己說道。說時,依舊笑著,倦倦的,懶懶的,“臣女還要感激陛下為臣女建造了如此安逸舒適的籠子呢。”她笑的眼光閃閃,眉眼彎彎成了月牙的形狀,望著他身後那一排排栽種開的胡楊,目光也有點遠了。

這些胡楊是今早才剛差人栽上的,因為胡楊是西域北疆最常見的樹,她說過,北疆的胡楊茂密而廣袤,在黃沙漫漫,赤壁如畫的北疆騎著駿馬奔馳,是最恣意而瀟灑的,那樣的描述,讓夜之航神往,而雲裳騎著白馬在赤日鎏金,黃塵遍地的沙漠裏神采飛揚地疾馳的畫麵,也在他的腦海中呼之欲出。

一定很美,夜之航兀自篤定著,於是,便有了這一排排的胡楊,遍植未央。

隻是,覺得那樣做,她或許會高興,也許還會對他心有感懷,或是微微的感動吧。

夜之航想著,微微酸澀地眨了眨眼:他那麼急著過來見她,隻不過,是想看到她或許會歡心的臉,亦或是一張甜甜帶笑的容顏。

他想過很多種她見到這些時的樣子,或歡跳著的,或帶著感動的淚花地笑著,或是??????,總之,很多,很多種,卻沒有一種是像現在這個樣子的,那樣淡然到無所觸動的近乎冷漠了。

結果往往是不盡如人意的,夜之航喟歎。

“陛下,進屋吧。”過了許久,雲裳才誠摯地邀請道。

“嗯。”夜之航也不推遲,本來,他來這裏的目的,也是為了‘蹭飯’外加‘過夜留宿’的,既然主人主動相邀,那他當然卻之不恭,恭敬不如從命了。

某航很得瑟地隨著雲裳的腳步走了進去,卻忽略了一件很嚴重的事實,到底誰才是這夜宮的主人啊!!??

不過剛進屋的時候,夜之航便打了一個哆嗦,倒不是因為屋裏有多冷,相反,屋子裏早已擺置著好幾盆銀碳了,正是由於內外的溫差大了點,所以,夜之航才會有情不自禁地哆嗦起來的,隻是,雲裳卻好像沒事人一樣的,這麼隨意而悠然地轉身,詢問,“怎麼,冷麼?”雲裳眼神關切地望著他,說不出的溫柔,夜之航覺得自己對著這樣的眼睛,都快要陷進去了。

“不???”夜之航一句話好沒來得及說出來,雲裳已經自己喃喃自語地走到了銀碳盆的旁邊,取出盆邊擱著的火鉗,往燒紅的碳裏戳了戳,再翻了幾下,看著裏麵的碳火亮了亮,她才將手裏的鉗子放回原處,“大概是碳火燒的不夠旺吧。”她自語,笑著起身,拍拍手,將手上沾染的碳灰拍盡。

夜之航望著剛才蹲在那的雲裳兀自呆了會:雲裳穿著件白色的單衣,外麵也隻罩了他剛給她披上的火狐麾,就這麼無知無覺地走了進來,他忽然意識到,她難道不冷麼?

??????光穿這麼點!

“雲裳,你不冷麼?”夜之航突然張口問剛剛站起來的雲裳。

“不冷啊。”她倒是一臉坦然,還用很奇怪的眼神看了眼夜之航。

“真的?”夜之航貌似還不相信,“你隻穿了這麼點。”他指了指她身上確實穿的有些單薄的衣裳。

雲裳順著他的手指看了看自己的身上,確實,好像,穿的少了點,可是,她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啊???

於是,她笑笑,“臣女習慣了。”遂將那件大麾脫了下來,遞還給夜之航。

夜之航也未扭捏地推遲,手一攬,便將麾從雲裳的手中接了過來。他盯著她,訥訥地想

是,習慣了麼??????

圍著碳火的房間,暖和舒適,夜之航放鬆了一下,遂坐了下來,隨意問了一句,“雲裳,用過膳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