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宮裏唯美的一幕,談談心吧(2 / 2)

她的笑很恬靜,夜之航這麼看著,突然,就這麼問:“雲裳,是不是想家了?”他笑著,洞悉而親切。

???是—想家了麼?被夜之航這麼一問,雲裳不禁淡淡地想著。

想了又想,最後她隻是微微的一笑——原來,她是想家了啊!

隻是,又是哪個家呢?——是大屬的那個家,還是???

她想起洛震南了,她想起了那天,他對她說的那句話:“雲裳???,我們回家吧。”眼角突然溢出淡淡的濕潤,她想洛震南了!—也不知,他幾時才能來接回她。

夜之航看到她眼角的淚,手早已伸了出去,本想替她擦去眼淚的手,卻被她輕輕握了住,她自己伸出手,將那些淚花抹幹淨了,未留下任何的淚痕,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一個空相,其實,從頭至尾,什麼都未曾發生過。

“陛下,臣女曾在天壽宮的司儀宮裏呆過三年,那時的臣女,就穿著這樣的白衣裳,每天,每天,整整三年。”天壽宮是納涼城皇宮,曾代表著西屬最輝煌的宮殿,可夜之航不知為什麼,雲裳今日的反常,居然在這時跟他回憶起了往事。

但夜之航仍然選擇靜靜地聽著,“然後呢?”他張口問。

“然後,就遇到了你們,洛將軍,還有陛下,您。”她把中間那些屈辱的複雜的,甚至是悲傷的經過都統統抹掉了,隻是淡淡地笑著,回憶出了這一句,“若是沒有你們的出現,我想,我現在可能還在司儀宮裏,就這麼呆著,無欲無求到不知所謂地呆著,不知今夕何夕,直到有一天,蒼老的死去,不知幾時,會被葬在何處。”

雲裳說著這些的時候,表情並沒有過多的哀慟,甚至是淡淡的,淡到有些隨意了,無波無瀾。夜之航聽來都是那麼震驚的事,到了她的嘴裏,說出來,卻是這麼不鹹不淡,亙古不驚。

“司儀宮???,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夜之航不免好奇了起來。

“司儀宮?”雲裳重複了一下這三個字,嘴角噙著一絲笑“是個蹉跎人全部歲月的地方,像一條無聲的毒蛇,咬住你不放,等到你漸漸的麻痹,失去了知覺,然後一口一口,一寸一寸地將你吞沒。就是這樣的一個地方。”雲裳笑著轉頭望著一臉震驚的夜之航。

“幸好你出來了。”夜之航有點慶幸地想到,繼而話鋒一轉,反問道:“到底是誰那麼可惡,送你去那種地方?”

——會有誰有那麼大膽呢?她可是西屬的皇女,拓跋宇的女兒。

“我父王。”雲裳雲淡風輕地笑著,仿佛剛才說出來的那人,是個街上隨便誰的陌生人,而與她毫無絲毫血緣關係的誰,隻是聽進夜之航的耳裏,卻是一怔,瞠目結舌,隨即了然。

是了,除了拓跋宇,誰還有那個權力與膽量,送皇女進那種地方呢!

夜之航抿嘴不語,默了會,再次張口,雲裳卻已說著,截斷了他想說的話了,“是戰爭,是人民。”她眼神清澈地望著他,一臉了悟。

???因為有了戰爭,因為有了天災,人禍,所以,必須要有人犧牲,為了皇權的鞏固,為了帝位的綿延與永葆,為了堵住民眾的怨憤,與無能為力。

有些人必須得犧牲,她隻是很不幸被選中的那一個。

“那你恨過他麼?”夜之航心痛地問道,但是更多的是對於雲裳的遭遇而難以平息的憤憤。

當然這個他,雲裳個夜之航都知道指的是誰—拓跋宇。

“從未有過。”雲裳還是笑著,都有點沒心沒肺了,夜之航卻有點難過,“他對你不好。”他總結道。

“沒什麼不好的,他給了我他所能給我的最好的,一切,除了自由。我想,這樣對我,也非他所願吧。”—因為他是個帝王,所以必需要有所殘忍,有所犧牲,乃至狠絕。

“他不曾欠過我什麼,他給了我生命,若不是他,我也不可能會來到這個世上,隻是他也有他的無奈罷了,身為帝王,其實也實非萬能的,他被很多無形的東西束縛著,牽製著,他給我的,我無以為報,能報答他的,我就會去做,隻要對他有所貢獻,我就會拚勁一切。”

——有種浴火重生的剛毅與凜冽呢!夜之航望著那雙此時熠熠生輝的眼睛,璀璨到堪比最奪目的藍寶石所發出的光,生動而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