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世兩隻蝴蝶(三)(1 / 2)

睡到半夜,梁山伯聽見前廳吵吵嚷嚷的,他連忙起身來到前廳,這時父親也剛好出來。隻見前廳站著十幾名鏢師和趟子手,大家議論紛紛,梁化龍叫過一名趟子手問道:“怎麼回事?”那人神色慌張的答道:“王鏢頭起來小解,發現邵鏢頭倒斃在馬廄裏。”

梁化龍父子同時一驚。梁山伯顫聲道:“是他們來報。。。。。。。”這“仇”字還沒說出口,便趕緊縮住。這時梁化龍已迎到廳口,沒留心兒子的話,隻見趟子手趙六氣急敗壞的,叫道:“總。。。。。。。總鏢頭,不好了!這邵鏢頭。。。。。。邵鏢頭又是給那晉中惡鬼索去了性命。”梁化龍臉一沉,喝道:“什麼晉中惡鬼,胡說八道。”

趙六說:“是,是!那晉中惡鬼。。。。。。這山西人活著已這般強橫霸道,死了自然更加厲害。。。。。。”他看到總鏢頭怒目而視的嚴峻臉色,不敢再說下去,隻是向梁山伯望去,臉上一副哀求害怕的神氣。梁化龍問:“邵鏢頭怎麼死的?”一名鏢師說:“邵鏢頭死在馬廄裏,和李四一樣,身上也沒有半點傷痕,七竅不流血,臉上也沒有什麼青紫浮腫,莫非。。。。。。莫非剛才隨少鏢頭出去打獵,真的中了邪,衝。。。。。衝撞了什麼邪神惡鬼。”

梁化龍哼了一聲,說:“我一生在江湖上闖蕩,可從來沒見過什麼鬼。咱們瞧瞧去。”說著快步出廳,走向馬廄。隻見邵鏢頭躺在地下,雙手抓著一個馬鞍,顯是他正在卸鞍,突然之間便即倒斃,絕無與人搏殺爭鬥之象。

梁化龍教人提了燈籠在一旁照著,親手解開邵鏢頭的衣褲,前前後後的仔細察看,連他周身的骨胳也都捏了一遍,果然沒有半點傷痕,手指骨也沒折斷一根。梁化龍素來不信鬼神,李四忽然暴斃,那也罷了,但邵鏢頭又是一模一樣的死去,這其中便大有蹊蹺,若是瘟疫之類的疾病,怎地全身沒黒斑紅點?心想此事肯定與兒子今日途中所遇有關,轉身問梁山伯:“今日隨你打獵的,除了邵鏢頭和李四,還有王鏢頭和他。”說著向趙四一指。梁山伯點點頭,梁化龍說:“你們兩個隨我來。”又吩咐一名趟子手:“請王鏢頭到東廂房說話。”

三人到得東廂房,梁化龍問兒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梁山伯當下便將如何打獵回來在小酒店喝酒,如何兩個山西人調戲賣酒少女,因言語衝突,又如何動起手來,那漢子揪住自己的頭頸,要自己磕頭,自己驚慌氣惱之下,拔刀誤殺那漢子,又如何將他埋在菜園之中,給了銀兩,命那賣酒的老頭不可泄漏風聲等事情,一一照實說了。

梁化龍越聽越覺事情不對,與人鬥毆,殺個外鄉人,終究不是天塌下來的大事。他不動聲色的聽兒子講完了,沉吟半晌,問道:“這兩個漢子沒說是哪個門派或是哪個幫會的?”梁山伯說:“沒有。”梁化龍門:“他們言行舉止,有什麼特異之處?”梁山伯說:“也不見得有什麼古怪,那姓司馬的漢子。。。。。。”一言未盡,梁化龍接口問道:“你殺的漢子姓司馬?”梁山伯說:“是!我聽另外那人稱他司馬兄。”梁化龍搖搖頭,自言自語:“不會,不會這樣巧法。司馬幫主說要派人來,哪有這麼快就到了,又不是身上長翅膀。”

梁山伯一凜,問道:“爹,你說這兩人是紫衫幫的?”梁化龍不答,伸手比劃,問道:“你用“七煞掌”這一式打他,他怎麼解的?”梁山伯說:“他沒能解了,還給我重重打了一耳光。”梁化龍笑道:“好!很好!廂房裏本來一片驚恐肅然之氣,梁化龍這一笑,梁山伯忍不住也笑了笑,頓時大為寬心。

梁化龍又問:“你用這一式打他,他又怎樣還擊?”仍是一麵說,一麵比劃。梁山伯說:“孩兒當時在氣頭上,也記不清了,似乎這麼一來,又在他胸口打了一拳。”梁化龍臉色更喜,說:“好,這一招本該如此!他連這一招都解不開,決不會是名滿天下的紫衫幫司馬幫主的子侄。”他連說“很好!”倒不是稱讚兒子武藝了得,而是大為放心,山西一省,姓司馬的又不隻他一家,那姓司馬的漢子被兒子所殺,武藝自然不高,決計跟紫衫幫扯不上什麼關係。

趙六膽子大了些,插嘴道:“李四用鋼叉去搠那家夥,給他反腳踢去鋼叉,又踢了個筋鬥。”梁化龍心頭一震,問道:“他反腳將李四踢倒,又踢去手中的鋼叉?那。。。。。。那是怎生踢法?”趙六說“好像如此這般。”雙手揪住椅背,右足反腳一踢,身子一跳,左足又反腳一踢。這兩招姿勢拙劣,就象馬匹反腳踢人一般。

梁山伯見他得難看,忍不住好笑,說道:“爹,你看地。。。。。。”卻見父親臉色大變似有驚恐之色,一句話便沒有說下去。梁化龍說:“這兩下倒有些像紫衫幫的絕技“倒踢無形腿”,孩兒,他這兩腳倒底是怎麼踢的?梁山伯說:“那時我給他摁住了頭,看不見他反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