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鏈!蘇夢曼腦海裏突然閃過那串七粒紫水晶的手鏈:“姐!你的手鏈為什麼會在亦揚手裏?!”蘇夢曼像是被某種恐怖的景象驚到,猛然坐直了身子,聲音也提高了無數倍。
“手鏈?什麼手鏈?”蘇夢琪被蘇夢曼突然提高的聲音嚇了一大跳。
楚修能狠狠瞪了一眼蘇夢曼,餘光發現嶽母林語琴似乎被嚇得更厲害,全身上下篩糠般地顫抖著。
蘇夢曼仿佛突然間被重新注入了力氣,幾步繞過餐桌,跨到蘇夢琪身邊,一把撈起蘇夢琪的左手,粗魯地往上擼開她的玉鐲,來回翻看著她的左腕。沒有發現什麼,然後猛然摔開,又撈起她的右腕再次來回反複查看。
蘇夢柏被兩個姐姐之間這一浪接著一浪的震驚弄得目瞪口呆,隻能將眼光本能地隨著蘇夢曼的動作呆滯地漂移,沒有能力消化眼前突兀發生的一切。
蘇軒牧的眼光愈加深邃,心裏的疑問越來越多。潛意識想要阻止二女兒的行為,卻無法行動無法出聲。
林語琴現在完全是無力無神地癱軟在椅子裏,臉色灰白,精心盤著的頭發也散亂了。
蘇夢琪不明所以,呆呆地任著蘇夢曼為所欲為。
楚修能憤怒地拍開蘇夢曼的手:“你幹什麼?”
蘇夢曼不理睬楚修能,抓起蘇夢琪的雙手,茫然地問:“你的胎記呢?為什麼你沒有胎記?”
說完又慌亂粗狠地翻動蘇夢琪的手腕,不相信地盯著蘇夢琪光潔無瑕的雙腕,提高聲音問:“你為什麼沒有胎記?”
突然,蘇夢曼抬起頭,瞪圓雙眼看著自己的姐姐,尖聲而驚恐地喊道:“你是誰?”
“蘇夢曼!你是不是瘋了?!”楚修能一下子站了起來,大力扯開蘇夢曼,把同樣驚恐的蘇夢琪護進懷裏,輕輕地來回輕撫著她的背脊,想要傳給她一份安心。
蘇夢曼沒有防備,一個踉蹌被楚修能的力道甩在地上。
蘇夢柏健步上前,扶起蘇夢曼,不悅地埋怨:“姐夫,你幹什麼?二姐也懷孕了!”
被弟弟扶著的蘇夢曼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維空間裏,繼續對著蘇夢琪厲聲尖叫:“你是誰?你為什麼沒有胎記?你到底是誰?”
楚修能明顯地感覺到懷裏的人在驚懼地顫抖。他加大力度更加護緊了她:“琪琪不怕!琪琪不怕!你是琪琪!你是楚太太!你是蘇夢琪!不怕!不怕!”
“曼曼!”蘇軒牧終於威嚴地喝喊出聲,打斷了蘇夢曼幾乎神經質地追問。看著亂成一團的兩姐妹,又看看癱軟在椅子上一臉懼意的妻子,蘇軒牧心裏雖然也是驚濤駭浪,但思前想後,似也明白了幾分。可是這樣的明白更讓他驚恐異常,他寧願他想到的真真隻是猜想而已,不是真的。
“曼曼!你姐姐當年能接回一條命,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就算你不清楚當時的情況,秦思遠待你姐怎樣,你也不知道?你姐說那個胎記不好看,秦思遠就從美國請了他的那個好友Abbott ,為你姐做了局部植皮手術,去掉了那個胎記!不信你去問問他。”蘇軒牧用不容置疑的口氣,牽強而霸道地對二女兒解釋了大女兒胎記消失的原因。
Abbott 是有名的外科整形醫生,也是秦思遠的好友。當年確實來過C市,還去病房看過蘇夢琪。以秦思遠對蘇夢琪的愛護,就算蘇夢曼真的去問,他也不會讓今天的說辭穿幫。至於自己心中的疑問和猜測,等下單獨問妻子林語琴吧。現在,為了蘇家,為了蘇氏地產,楚修能更不能得罪了。那個穆亦揚,看來是堅決不可能與蘇氏合作了。
“那麼,那麼手鏈呢?手鏈為什麼會在亦揚手裏?”蘇夢曼的思維仍然纏繞在手鏈上,茫然無措地看著自己的父親,整個人混混沌沌的。
“手鏈原來就是為了遮掩那個胎記的。胎記沒有了手鏈也就沒有什麼用了!”蘇軒牧仍然強勢地解釋:“一條手鏈弄丟了,被人撿去了,有什麼稀奇?!”
蘇軒牧的解釋讓一直癱坐著的林語琴慢慢回了神:“夢柏,扶你二姐過來坐!”
“我是誰?修能!什麼胎記?什麼手鏈?”蘇夢琪顫抖著的雙手抓緊了楚修能的衣袖口,驚恐無助喋喋不休地問:“為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修能!我是誰?修能!我怕!”
楚修能非常後悔最初沒有及時打斷蘇夢曼的話,沒有及時帶蘇夢琪離開。雖然他心中也有太多的疑問想要立即解開,但他知道,現在最需要他的,是懷裏這個瑟瑟發抖的人兒,是他的妻子,是他在心裏許了她一生的人。此刻,他隻能擁緊她,一遍又一遍地安撫她:“琪琪,乖寶貝,你是楚太太!你是蘇夢琪!沒有手鏈,沒有胎記!乖,別怕,別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