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林秀瞧瞧鄭林一眼:“怎麼還敢說市長的壞話,膽兒肥了。”
“程阿姨,”鄭林說,“沒事的,當我麵說什麼都走不了風。”
南信似乎有些放肆地開始了他的見解:“現在要辦成事兒,特別是大事兒,什麼事兒都得靠一把手,在咱市裏當然就是市委書記,我看了,什麼事情幾乎都由一把手說了算,比如我在去當這個縣委書記,要是闞書記不開口子,能去成嗎?聽說去援藏的那四個人,也都和闞書記有關聯,哎--”他說著,發現南方正臉有愁色,就端起杯說,“爸來,兒子敬您一杯,祝您從枷鎖中解脫出來了,成了自由自在的人,甭尋思他們那些破事。”他瞧瞧外邊,還是很希望這時候能看見王風耀的影子走來,可以讓爸爸心靜一些,誰知,這時候還沒影,就沒好氣地說:“他們狗咬狗一嘴毛,愛怎麼表現就怎麼表現,咱就當不知道,就當沒聽見。”
“你怎麼這麼說話,”南方正不滿意南信,“信口開河,王風耀和楊柳吟吵嘴還不是為了倩倩上學的事兒。再說人家小王這些年不光工作上敬業,對咱家的事情也沒少出力,楊局長也沒說不讓咱倩倩去……”
“爸爸,她楊柳吟,包括時尚也沒說馬上讓去呀!”南信氣哼哼地說:“您也別聽王風耀那一套整天裝模作樣的,您聽聽外邊人都怎麼說他王風耀和楊柳吟的!”
“是,”鄭林應和說,“是說法挺多。”
南方正問:“都說什麼?”
“說姓王的小子話兒多了,”南信不太能喝酒,兩杯酒下肚有點暈暈糊糊的了,也就信口開河了,“有人還說楊柳吟對您……”
南方正坐不住了,“說楊柳吟對我怎麼的?啊?”
“你胡嘞什麼!”靳玉嬌推南信一把:“別喝點酒就胡唚,你喝人肚子了,還是喝狗肚子了。”
“南信--”程林秀臉色也變了,“外邊說楊柳吟對你爸爸怎麼的?啊?說!”
“哈哈哈--”南信開懷大笑,“你們都緊張什麼?我爸爸是什麼人,別人不知道,咱們家裏人還不知道呀啊?都說楊柳吟對我爸爸下鉤子,我爸爸不理她,她有點酸意了,”他說著拿起杯又說:“爸,我沒醉,沒醉,這是真話。有人說,楊柳吟對您下鉤子,您不理她。爸,就憑這一點,您是我爸爸,我相信我爸爸是個坐懷不亂的男子漢,叫我佩服。外邊人也都佩服您這一點!”
南方正揪著的心放下了:“別喝了,給我放下杯!”
“爸,”您再聽我說一句,“來,咱爺倆幹一杯,就算您給我送行,我祝您榮退行不行?”
南方正瞧著南信,不知如何是好:“這樣吧,少喝一口表示表示!”他說著喝了一小口,南信卻一飲而盡,程林秀一下子奪過杯子,不準再喝了,對靳玉嬌說:“去給他拿飲料。”
“飲料有啥意思,那就來杯啤酒吧!”南信自己打開啤酒倒上說:“我就要走了,你們就讓我喝個夠吧。”
鄭林在一旁說:“南市長,程阿姨,沒事的,我和南哥在一起喝過,他有量,我知道他壓在肚子裏的話實在是太多,要走了,和你們說說就痛快了,沒事的。”
鄭林這麼說,一家三人都要去奪南信啤酒杯子的手就都縮回去了。
“爸,我就看楊柳吟是條色狗,您不理她就對了。”南信端著啤酒杯子說:“她到處瞎撩騷,憑什麼提副局長?聽說又要提局長了。那個闞書記還當眾開玩笑地說她是什麼‘市花’,我看呢,沒她媽的什麼好事……”
南方正大喝一聲:“住口,你怎麼這麼放肆,啊?像你這樣,嘴上沒個把門兒的,能當縣委書記嘛!”
“南市長--”鄭林說,“這不是在家裏嘛,外邊多少人都這麼說……”
“行了,行了,爸--”南信說,“我說誰您都不願意,都不信,您就說王風耀這小子吧,他來了嗎?到現在也沒來呀,他怎麼不給您長臉呢,就是再忙也得來,不來也得來個電話。”
就在這時,電話鈴響了,南方正接起電話:“噢,小王呀!沒事兒,沒事兒,你媽有病了那沒辦法,我理解,好好陪你老母親……噢,好,我一定代你向你程阿姨問好。”
“怎麼樣?”南方正一副老輩的口氣:“你呀,就是能耍小聰明,小王來電話了,他媽生病了,電話你聽到了吧,你要是這樣,去當縣委書記可不行,憑主觀臆斷就去斷善定惡就去決策是很可怕的。”
“爸爸,可怕的是您,反正您也退休了,還留個好名聲,要再下去才危險,”南信很激動,“我敢說,這小子肯定是在騙您,跟著您這幾年我算是看透他了……”
南方正生氣地說:“那你說出個道理?”
“我敢斷定,他現在是在陪時市長,”南信說,“那小子那股勁兒,別說他媽,再加上他爹,他奶奶,他爺爺都有病,除非咽氣了,還可以掂量掂量,否則,他是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