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寧的俏眉頭微微一皺。
戴胄是大唐最後的法家,作為一名相國,他要維係律法的公正。
李秀寧用十惡之一的以下犯上,堵死了眾人的悠悠之口。
畢竟,李秀寧不是法家,這句話看似沒有毛病,卻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執法權。
陳應縱然位高權重,他卻沒有執法權。
雖然陳應是安西大都護府,持白旌黃鉞。
這個白旌黃鉞,其實也是我們在古裝影視劇裏,經常看到的一個更形象的物件,那就尚方寶劍。
陳應撫慰安西,他對安西文武、黎庶以及藩臣有生殺之權。
問題的關鍵是,這裏是長安,陳應可沒有撫慰關中之權。
縱然劉玄意以下犯上該殺。
卻不應由陳應來殺,而是理應三司會審,明正典型。
李秀寧沉默了。
她在想著如何回答。
這個時候,陳應卻躬身道:“臣,有話說!”
李建成看著局勢,漸漸有點超出預料,卻平靜的道:“講!”
陳應朝著戴胄道:“敢問戴相國,足下若是見到有人行凶殺人,是要見義有為,拔刀相助,還是要作壁上觀?”
這正是陳應的聰明之處。
他其實在偷換概念。
“自然是見義有為,拔刀相助!”戴胄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回答道。
在戴胄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已經被陳應溝裏去了。
陳應最大的問題就是沒有執法權的問題。
而陳應刻意用見義有為,拔刀相助來幹擾戴胄的思維。
陳應臉上浮現自信的微笑,緩緩說道。
“劉玄意身為刑部尚書之子,草菅人命,人人畏懼劉尚書的淫威,此子當不當殺?”
“血口噴人,你有證據嗎?”
劉政會一口老血噴出。
冤枉,劉玄意雖然混賬,還不至於草菅人命。
至少劉政會不知道。
戴胄一臉凝重的望著陳應道:“陳令公,你有證據嗎?”
陳應點點頭道:“有!”
李建成冷著臉道:“逞上來!”
陳應望著左監門衛大將軍李安儼道:“李大將軍,請拿我的信物,請派人去東市曹門西行十二家,苦主會跟大將軍而來!”
說著,陳應將自己的一個小章取下來。
交給李安儼。
要說陳應有證據嗎?
其實,他還真沒有。
有沒有重要嗎?
其實不重要,冤死的人已經太多了。
何況劉玄意這個紈絝子弟,真是惹是生非,仇家不少。原本,或者大家畏懼劉政會的權勢,害怕得罪當朝刑部尚書,渝國公。
可是,當陳應殺掉劉玄意之後,肯定有人願意站在陳應這邊。
陳應現如今也是在長安城有名的大腿,此時不抱,更在何時。
就算真正的苦主不來揭發,狀告,也沒有關係。
陳應殺劉政會之子的事情,早已鬧得人盡皆知。
其實東市曹門西行十二家,就是猛虎義從的一個據點,當看到陳應私印的時候,他們就會知道怎麼做了。
有苦主,他們就會去找,找不到就會製造出一些苦主來。
到時候,劉政會就算混身長滿嘴也說不出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