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劉政會卻不敢反駁李秀寧。
他一旦站在朝堂上反駁李秀寧,說以下犯上,不可殺。那麼,他將成為整個長安,乃至整個天下世族和勳貴的敵人。
占在整個世族和勳貴階級的對立麵,他將會身敗名裂,一無所有。
哪怕他的屁股是幹淨的,可是要論起黑人,世族門閥的戰鬥力絕對爆棚。
對於千古一帝的秦始皇嬴政,史家曆來不乏口誅筆伐的聲討,就連一向公正聞名曆史的司馬遷公在《史記秦始皇本紀》中,指責秦皇始暴虐的地方多達六十七處。
《漢書》作者班固,在寫到秦始皇的時候,也用了“民力罷盡,斂財不節,法令煩慘,刑罰暴酷”等一些詞彙。
可是,曆史真是這樣嗎?
《史記》曾言“秦隱宮徒刑者七十餘萬,乃分作阿房宮,或作驪山。”事實上,後世考慮古證實,阿房宮夯土台基上,並沒有任何秦朝宮殿的痕跡,這隻是一個規劃。
秦末大亂,驪山七十萬刑徒,沒有參加所謂的起義的大軍,而是甘心情願隨著少府章邯出關平叛,直到被項羽全部坑殺。
感沒有感覺到詭異?生活在水深火熱的刑徒,難道不應臨陣倒戈,共襄義舉?這樣是不是才更符合邏輯?
然而,曆史就是這麼打臉。而我們,偏偏對此執之不疑。
劉政會相信。
一旦他公然表態以下犯上不可殺。
甚至不用等到明天,馬上他就會被黑成一堆臭狗屎,甚至連小時候狗雞摸狗,欺負絕戶門,夜探寡婦門的黑曆史給炮製出來。
坐在錦墩上的裴矩望著劉政會,長長歎息一聲。
可憐的人,必有可恨之處。
當裴矩再次望向李秀寧的時候,刹那間有些失神。
李秀寧的樣子,似乎變成了年輕時的太穆皇後竇氏。
竇氏是一個奇女子,竇氏年幼時被舅父周武帝宇文邕撫養於宮中,很受寵愛。楊堅受北周禪。
竇氏大哭道:“恨我不為男,以救舅氏之難。”
竇氏經過廣泛而苛刻的“比武招親”,最終“雀屏中選”的東床快婿也非尋常人,乃是未來的唐高祖李淵。
李秀寧與其母竇氏都有一個共性,她們對待愛情忠貞,對於意誌堅強。
竇氏影響李淵,為埋葬楊氏隋朝以算是不遺餘力。她為了保護李淵,不惜用自己的死,將李淵摘出桃李章的必死之局。
而李秀寧同樣,為了大唐,她赴湯蹈火。
為了陳應,不惜公然撕下自己戴上了三十餘年的麵具。
此時,大唐的文武百官望著站在大殿上神色從容,淡定的平陽公主。
幡然頓悟。
曾經那個叱詫風雲的平陽公主。
又回來了!
平陽公主在隋朝大興城待了兩年,名為與柴紹成親。
事實上,她的最重要的職責,就是穩居長安,勾連關中豪俠,打探朝廷的風吹草動,為李淵提供詳細的情報。
她的職責是替李淵清除入主關中的障礙。
真以為憑借李淵的名頭,就可以瞬間拉起數萬兵馬,一呼百應。
恐怕李淵在那個時候,也沒有這麼高的威望。更何況,她正式起兵時,李淵、李建成、李世民正在霍邑那個泥潭中深陷,無法自拔。
就在這時,參知政事、尚書右丞戴胄躬身道:“敢問平陽公主殿下,陳駙馬既非大理寺,又非刑部,有何資格冒領刑部與大理寺的職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