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長山島,位居廟島群島最南端,是山東省最大的島嶼。南距蓬萊閣7公裏,與馳名中外的蓬萊閣相對應。這個南北最長7.22公裏、東西最寬4公裏、身狹體長的島嶼,山脊連綿,縱向起伏,《續登州府誌》稱“若馬鬣然”,故名長山島。在島的南端,有一“S”形沙頸,俗稱長山尾。尾根緊連理頭山崖,尾梢隱於登州水道。縱觀全島,酷似一匹披鬃揚尾、溯向而馳的烈馬。
長山尾,係珠璣卵石堆砌而成。千萬年來,它沐著風浪生,浴著潮流長,這條不停甩擺的“馬尾”,在海麵上勾勒出一幅有聲、有形的動畫。時在風平浪靜的大鏡海,長山尾流茬翻騰,旋渦團轉,白浪開花,濤聲盈耳。隨著潮漲潮落,風向、風力和流向、流速的轉變,這裏的奇觀便順勢而生。
當風、流相向的東風西流或西風東流水時,風助流急,流借風威,馬尾沸揚,水勢澎湃,大有千軍萬馬橫渡之勢;當風、流相背的東風東流或西風西流水時,風、流對頂,浪頭躦動,長山尾東邊的浪向西湧,西邊的浪向東奔,兩浪相擊,交彙消融。“S”形的風痕浪跡分外壯觀,令人奇疑。遠望,如戰場兩軍鏖戰近看,似群雞格鬥抗爭。長山尾匿在水下,惹浪招風,在島上留下一個神奇的傳說。
原來,長島東西分別是黃海和渤海。常年棲居在這裏的黃魚精和黑魚精,為爭奪海權,終日在長山尾水戰不休。偏偏長山尾上,魚多蝦稠,貝螺滿灘,可島人祖祖輩輩不敢到這裏下網釣魚,無法趕海拾貝,於是年年到龍王廟,祈求海神風平浪靜,讓長山尾貢珍獻寶。一向脾氣暴躁的龍王,這天酒興,由宮女陪伴,忽聞百姓前來參奏,心想,黃、黑二魚精常年鬧海,勝負無果,弄得龍宮不得安寧,便出麵調停。他以沙頸為界,黃魚精居黃海,黑魚精居渤海,並揮毫寫下“海不揚波”4個大字,鐫在蓬萊丹崖山上,以此鎮海。誰知黃、黑魚精口是心非,互不服輸,趁龍王巡海時又挑戰生事,惹得龍王把他們拴在長山尾上示眾,這才攪得海麵不寧。
其實,沙頸、沙嘴、沙壩,都是海流在運動中攜帶沙礫堆積而成。長山尾便是海流在變向、變速和受阻的海況下沙石沉澱,日積月累生成的。這石的灘,浪的崗,竟造化出“玉灘堆雪”的奇觀。隨著潮漲與潮落,長山尾時而顯露,時而隱匿,且不斷地在暗長,從衛星遙感圖片上看,長山尾端已甩到登州水道的中間。若幹年後,很可能由一條沙壩把海島與大陸連接起來,南長山島將成為一個天然的陸連島。像大黑山島連著南砣子島,廟島連著牛砣子、羊砣子島一樣,每逢低潮時,人們可以步行上島。
“海浪泡沫”奇觀
4-5月份,在長島的某些灘岸平緩的海口,大風攜浪,騰湧向前。當浪及潮間帶處時,高大的“瓦簷浪”像傾倒的水牆,朝著岸灘衝突而去。這當兒,浪頭翻卷破碎,且在灘岸上繼續向前伸延。頓時,生成大麵積的“浪泡沫”,恰似碧浪吐玉、沙灘堆雪,景觀奇特異常。
“浪泡沫”潔白、輕觸,在浪頭伸極處堆砌,如崗似嶺。雖是無數的、大小不等的水氣泡所“璧聯珠合”,但久不破滅。在大風的推動下,有的如棉絮被卷揚升空,有的似繡球在灘上滾翻,直至掛到樹枝上、堆在草叢中,就連街頭巷尾,也飛來了大海“吐沫”。大海,就像發了脾氣、話說多了、累了的老人,從海口裏溢出帶著白沫的牢騷,令人不明其意。
“海浪泡沫”奇觀均出現在春季。據筆者所見是在偏北大風日生成。幾十年來,共見過3次。有兩次在大黑山島的大、小濠村之間的高崖底海邊。1991年4月中旬,在長島的半月灣再次目睹其景觀。這種泡沫粘腳粘手,甩不掉抹不去,對人體吸附性很強。令人不解的是,在別的季節從未見到,即使在同季節、同地點、同樣的環境中,也非司空見慣。
“海浪泡沫”屬偶發現象,是在特殊的氣象海況中產生的。它是浪花裏的奇葩,大海的花絮,憑借大風之臂,在灘岸上飄灑。對於它的成因,目前還是一個謎。
歲寒水冷蘇東坡未見海市——兼求教於王鵬飛教授
1989年,筆者在長島有幸結識了南京大學氣象係王鵬飛教授。他是參加銀川氣象會議後,輾轉千裏,為“海滋”一說專程而至的。之後,我們曾在《氣象知識》上對“海市”與“海滋”問題進行過探討,筆者受益匪淺。
前幾年,王教授撰文《歲寒水冷也會出現海市》(《氣象知識》1993年1-2期),除闡述海市知識外,王教授認為:“海市是登州的旅遊資源,《人間仙境蓬萊》和《海島漫話》宣揚蘇東坡未見海市,既屈煞古人,又大煞遊人雅興,更不符合科學實際,有礙於當地旅遊資源的開發。”以王教授之見,蘇東坡目睹了海市的理由有二:其一,歲寒水冷也會出現海市(海滋)其二,有詩為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