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軟嘴角的笑意凝了凝,第一句居然不是問她過得好不好。
“嗯,我告訴你個好消息。”盡管心裏有些不快,然阮軟語調還是盡力保持著輕鬆。
“什麼消息?閻宿那邊又有新的動作了?”
這一次,阮軟嘴角的笑意徹底僵住,“明朗,你心裏難道關心的隻有這個?你不想知道我在這裏過得怎麼樣?”
又是一陣沉默,有那麼片刻,阮軟的心底有了絲涼意。
閻宿曾經告訴過她,她隻是一顆被利用的棋子,以前她不信,可此刻,卻隱隱有些信了。
那生疏的語氣裏沒有丁點對她的關心,反而處處問她事情辦得怎麼樣?
這廂溫明朗一怔,隨即轉換了語氣,“阮軟,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阮軟咄咄逼人。
“我的意思是,我交代你的事情辦完我想辦法救你出來。”
“真的?”阮然的心情稍微好了那麼一點。
“當然,還是說,你在那裏呆久了已經喜歡上了閻宿,不想回來了?”溫明朗反問。
阮軟忙否定,“沒有,我沒有喜歡上他。”
“那就好。”溫明朗聲音柔和了許多,“好了,阮軟,你剛說有好消息要告訴我,究竟是什麼好消息?”
“明朗,我不想在這個地方呆了,你帶我離開這兒吧。”阮軟忙將心中喜悅分享給溫明朗,語氣裏充滿了渴盼。
這廂,溫明朗一怔,有些懵,“阮軟,你什麼意思?”
“我和閻宿之間有個賭約,隻要你肯帶我走,他就放我自由。”阮軟把大致情況說了下,當然將整個過程忽略掉了。
“可我交代你的事情?”溫明朗有些遲疑。
“明朗,你什麼意思?難道一個我還比不過你的那些目的?”本還有些高興的阮軟,頓時猶如被狠狠潑了一盆冷水,透徹心扉的冷。
“溫明朗,你知不知道,我再在這裏待下去,是要和閻宿結婚的。你知不知道我費了多大的功夫才爭取到這個機會。”聲音也陡然拔高了不少。
“阮軟,你先別動氣,我當然不想看著你和他結婚,可我們的目的也必須達到。”
“那你就帶我走。”
電話那端又是沉默。
阮軟忽然間覺得很累,很累,語調也變得頹廢,“溫明朗,我問你一個問題,你一定要如實回答我。”
“好,你說。”
“你安排我到閻宿身邊,是不是早就料到我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是。”
“你不肯救我?”
“不,我會帶你走,但不是現在。”
阮軟的身子一軟,沿著牆滑落,表情頹廢而絕望,一如她的語調一般,“我想我知道答案了。”
那一瞬間,溫明朗感覺他似乎要永遠的失去了阮軟,這一次的預感遠比上次在宴會上要來的強烈。
他伸手想要去抓住,可除了虛無的空氣什麼都沒有,隻有手機的屏幕還亮著。
“溫明朗,我一直以為你愛我,原來不過是我的自以為是。你從頭到尾都沒愛過我,隻是在利用我。”
每說一句,阮軟的眼淚不自覺的往下落著,“溫明朗,我給了你三次機會,前兩次你放棄了,這次,你還是放棄了。”
“溫明朗,我會如你所願和閻宿結婚,也會幫你達成心願,算是我報答你的養育之恩。但從此以後,你我之間再無關聯。”
每說一個字,都心如刀絞。
這麼多年的堅持,愛戀,在頃刻間灰飛煙滅。
“溫明朗,從這一刻開始,我不會再愛你。”
這一番話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掛斷電話時,手都在止不住的顫抖。
也是這一刻,阮軟才明白,那些美好的曾經不過是假象,自己騙自己的而已。
也是這一刻,阮軟才恍然,閻宿之所以會和她立這個賭約,怕是早就料到了會是這番結局。
他那麼狂妄自傲的一個人,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之中,怎麼會輕易給她自由。
隻是可惜,她當時還興奮的過了頭,沒有看明白,一心等著溫明朗帶她走,然而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從今往後,她會活著,一個人好好的活著,不再把希望寄托在任何人身上。
溫明朗聽著阮軟那一番絕望而又絕情的話,她這是要和他劃清界限。
“阮軟,阮軟……”等他反應過來是,盲因已經響起,她已經聽不到他想說的話了。
是,他是一直在利用她,從撿到她的那一刻開始,就在利用她。
可他沒有告訴阮軟的是,他好像在這個過程中,已經愛了上她。
天空蒼茫而枯黃,溫明朗伸出手,繼而緩緩握成拳。
阮軟,我會讓你知道,除了利用,我也是愛你的。